这就去账房调最近三个月的外贸清单。"
青鸟从塌口处过来,手里提着个布包:"顾先生,我在塌口外捡到这个。"他解开布包,里面是半本烧焦的账簿,封皮上印着"东瀛织研所·支那分部"。
顾承砚翻开账簿,第一页就写着"己卯年冬,寻断梭会秘窖"。
他的手指停在"己卯年"三个字上——正是苏母封存地窖的年份。
"原来他们找了三十年。"他合上账簿,抬头看向石床上的守脉人,他们正围在活谱机旁,用布满老茧的手抚摸着残骸,像久别重逢的亲人,"而我们......"他看向苏若雪,她正将铜扣收进袖中,目光坚定,"才刚开始。"
窑外传来更清晰的警笛声。
顾承砚走到窑门口,望着渐亮的天空,深吸一口气。
空气里还带着土腥气,却混着丝厂飘来的染香——那是顾苏织坊新染的月白绸,带着阳光的味道。
"青鸟。"他转身,"去通知林会长,就说'地脉织网'计划提前启动。"他的声音里带着笑,"另外......"他指了指窑顶的窟窿,"让人把这里好好封上——别让客人再来打扰我们睡觉。"
青鸟点头,转身跑向窑外。
顾承砚望着他的背影,又看向石床上的守脉人,他们正小声交谈,声音里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苏若雪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顾承砚低头看她,眼里有光,"我们要让这'织心网'重新转起来。"他指了指活谱机残骸,"然后......"他望向窑外,黄浦江的晨雾正在散去,"让全上海,不,全中国的织机,都跟着它转。"
苏若雪笑了。
她靠在他肩上,听着窖中银丝的轻鸣,像听着一首古老的歌谣。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混着丝厂开工的汽笛,奏响了新的乐章。
窑顶的窟窿里,那只白手套的手终于垂了下去。
半块"织心盟"铜梭掉在地上,滚到顾承砚脚边。
他弯腰捡起,擦去上面的尘土,露出梭身上完整的"织心"二字——在晨光里,泛着温暖的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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