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那片孕育了所有枫丹人的原始胎海,正在向他俯首称臣。那片曾经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海洋,此刻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调动它的力量。
他甚至能感觉到,每一个枫丹人的血液里,那份属于纯水精灵的、与原始胎海的连接。那份连接,既是他们生命的源头,也是他们“原罪”的枷锁。而现在,他握住了这把枷锁的钥匙。
蓝光渐渐散去。
那维莱特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所有人都感觉他不一样了。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仿佛蕴含着整个海洋。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那是属于世界最古老统治者的威严,远超七神。
他抬起手,一滴晶莹的水珠在他掌心凝聚。他静静地看着那滴水珠,仿佛在看一个全新的世界。
“我……能感觉到。”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足以让整个枫丹为之震颤。“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罪……不,那并非罪。”
那维莱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可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要是说之前的他,像一片深不见底又安安静静的大海,那现在的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所有水的源头,是真正掌管着生命和消亡的、完整的古龙。
他那双眼睛里,不再只有审判官的理智,反而多了一种像是能看穿一切的、属于造物主的悲悯和威严。
派蒙趴在左钰撑开的金色护罩上,小脸都快贴上去了,看着外面那股几乎要撕裂一切的蓝色能量风暴,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哇!哇啊啊!那维莱特他……他这是怎么了?感觉好厉害,又好吓人!左钰,你这个罩子真的顶得住吗?歌剧院都要散架了!”
“安啦,小不点。”左钰懒洋洋地靠在护罩内壁,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悠闲模样。“别说这破房子了,就是天上的那个家伙亲自下来拿锤子砸,也别想在这上面敲出个印子来。”
他话音刚落,那股狂暴的能量风暴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猛地向天空冲去,然后化作漫天光点,消散不见。歌剧院里的剧烈震动也随之平息下来。
那维莱特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摊开掌心,静静地看着。他不需要去看,就能感觉到,整个枫丹的每一条河,每一片湖,甚至空气中每一颗湿润的尘埃,都在向他欢呼,向他臣服。那种感觉,就像是失散了无数年的孩子们,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我……能感觉到。”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厚重感,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话语里。“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罪……不,那并不是罪。”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了在场的所有人,仿佛穿透了歌剧院厚重的墙壁,看到了枫丹廷的每一个居民,看到了白淞镇的每一个家庭,看到了那些因为害怕被海水溶解而终生不敢靠近水边的孩子们。
“喂,龙王大人。”左钰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庄严肃穆的气氛。“别光顾着感慨了,力量都回到你手上了,正事儿还没办呢。你看看,观众们可都等着呢。”他朝着娜维娅和芙宁娜她们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那维莱特收回目光,看向左钰,眼神复杂。这个男人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解决了困扰了他和芙卡洛斯五百年的死局。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左钰微微颔首,那是一个古老而又郑重的致意。
然后,他向前踏出一步,缓缓举起了手。
不需要任何复杂的仪式,也不需要任何华丽的言语。
他只是动了一个念头,一个作为这片土地最初的主人,最纯粹的念头。
“我以提瓦特水龙王之名,在此宣告——”
他的声音,不再仅仅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声响,而是通过每一滴水,每一个水元素粒子,瞬间传遍了整个枫丹的国度。那声音仿佛不是通过耳朵听见的,而是直接在每一个枫丹人的灵魂最深处,轰然响起。
“赦免汝等的原罪。”
四个字,如同创世的箴言。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无形的、温柔到了极点的蓝色涟“漪,以那维莱特为中心,如同春风拂过大地,瞬间扩散至整个枫丹。
在枫丹廷繁华的街道上,一个正抱着文件行色匆匆的执律庭成员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感觉身上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一下子就消失了,整个人都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在白淞镇的废墟旁,一个正在搬运木材重建家园的男人,惊奇地发现,不远处那片原本还在不安翻涌、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蓝色海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澈、平稳,最后变得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静谧而又美丽。
在远离城市的一个小村庄里,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奶奶正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当那股无形的力量拂过时,她浑浊的眼睛里突然流下了两行清泪。她伸出干枯的手,接住了一滴雨水,那雨水没有让她感到丝毫恐惧,反而带来了一种血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