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捡起那本笔记,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她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左钰缓步走来,从她手中接过了那本沾染了无数罪恶的实验记录。他的翻阅速度极快,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在阅读一份最普通不过的报告。
“研究者的目的…”荧看着那些疯狂而又绝望的文字,轻声说道,“是想要拯救一个被溶解的恋人,她的名字叫…薇涅尔。”
“所以才做了这么多的实验…”派蒙从荧的身后探出小脑袋,小脸上写满了不解与恐惧,“他以为不断重复溶解的过程,就能找到让恋人复活的办法吗?他也太疯狂了!这根本不是爱,这是在用别人的生命,去满足他自己的执念!”
“这里写着…”荧指向笔记的末页,那里的每一个实验结论后面,都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
“瓦谢。”
“欸,这不就是你在喷泉旁听到的那个名字嘛!”派蒙立刻想了起来,“我记得…你说他是溶解的目击者。”
“不。”荧缓缓地摇了摇头,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他是实验者。”
“啊…瓦谢是,实验者?做这个实验的人?”派蒙彻底愣住了,这个反转让她的小脑袋瓜完全转不过来了。
“嗯,这里所有的实验报告,都有他的签字。”荧肯定地回答,“那么,我们在喷泉里听到的那个声音,应该就是薇涅尔。”
“原来是这样…那也就是说,瓦谢不是受害者,是他亲手把自己的恋人给…”派蒙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对,“也不对,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没必要救人了。这背后一定还有别的隐情。”
“执念会扭曲爱,派蒙。”左钰合上了那本笔记,声音平静地解释道,“当爱人逝去,强烈的执念会让一些人陷入疯狂。他并非不爱薇涅尔,恰恰相反,他爱得太深,深到无法接受失去她的现实。于是,他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去挑战生死,去逆转那不可逆转的‘回归’。他天真地以为,只要样本足够多,他就能从这无数次的‘溶解’中,找到那个能让薇涅尔‘重塑’的奇迹。这是一种学者式的傲慢,也是一种被悲伤逼入绝境的疯狂。他早已不是在拯救爱人,而是在用他人的生命,为自己那份无望的爱,举行一场场血腥的祭奠。”
他的话语让在场的三人都陷入了沉默,那份隐藏在罪恶背后的、扭曲的悲剧,远比单纯的邪恶更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在研究室的另一个角落,他们又发现了一叠书信。
“我看看,这里写了什么,都逃不过名侦探派蒙的眼睛。”派蒙强打起精神,飞到那叠信件前,仔细地辨认着上面的文字。
“唔…卡雷斯,这是娜维娅的父亲对吧?这好像是关于他的调查报告。”
“应该和过去那个案子有关吧。”荧说道。
“我看看,嗯,嗯,对,这里说要找个人去杀掉雅克和卡雷斯,因为不相信雅克能完成任务…”派蒙念道,“这就是那个第三个人存在的铁证吧?”
“还写了什么吗?”
“嗯,我看看…关于卡雷斯散布给帮派成员的关键情报是什么,暂时还没查到。”
“这条老狗太难对付,就算他真的履行承诺,主动权还是在他手上。”
“他想对付我们了,随时可以行动。解决的办法,就只能把他杀了。”
“有道理,派人杀了他吧,只要不动娜维娅,老狗就不咬人。”
派蒙念完,气得在空中挥舞着小拳头:“看上去好像是一些书信往来的片段…这些坏蛋,真是老谋深算!”
“唉,都是大坏蛋…”她又泄了气,感觉这世间的罪恶,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和深邃。
最后,他们来到了研究室的最深处。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如同小型湖泊般的池子,里面盛满了幽蓝色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液体。
“这里有个好显眼的大池子,里面装满了水。”派蒙小心翼翼地靠近,不敢离得太近。
“应该是原始胎海之水。”荧的脸色凝重,她能感觉到那池水中蕴含的、足以吞噬一切的庞大能量。
“对哦,这里是乐斯的制作场所,那这个池子里面的就都是原料吧。”派蒙恍然大悟,“只要掺些水进去,就会变成乐斯,如果直接用,就能让人溶解。我明白了,我来记录!”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已经找到,但最关键的问题,依旧悬而未决。
“有价值的东西我们都看过一遍了,事情和我们的推测很相似,但…”派蒙苦恼地挠了挠头。
荧接过了她的话:“瓦谢究竟是谁…”
“是啊,瓦谢到底是谁,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告诉我们他的真实身份。”派蒙泄气地说道,“怪不得就连那维莱特都查不到,他肯定把和瓦谢身份有关的东西全都销毁了…这样的话,就算带着这些线索回歌剧院,也没办法指认出幕后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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