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敕令,派遣金甲神将,手持专为缉拿叛逆神魂打造的“锁魂链”,降临凡间,要将这股新兴的“信仰”连根拔起,强行收回天庭对人间的教化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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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甲神将踏着祥云轰然降临在那座小城的上空,神威如狱,压得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百姓们却仿佛没有看见他一般,依旧各自忙碌,竟无一人抬头仰望。
神将被这彻底的无视激怒了,他发出一声雷鸣般的怒喝:“尔等凡夫俗子,竟敢违抗天命!”
话音未落,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城中万家灯火,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灭,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但下一刻,一盏,两盏,百盏,千盏……无数光芒重新亮起。
那不是油灯,也不是烛火,而是家家户户门楣上悬挂的玉佩,自发地散发出柔和而坚定的微光。
光芒彼此连接,汇成一片璀璨的星海,将神将那不可一世的神光都比了下去。
神将心中一凛,试图催动法力,却感觉体内的仙力如同陷入泥沼,运转极为滞涩。
他惊骇地低头一看,只见自己那身无坚不摧的金甲缝隙中,不知何时竟钻出了无数细小的青色根须,如同活物般缠绕住他的四肢百骸。
那是……关脉树藤!
是那关羽残魂引动的地脉之力!
他惊恐地挣扎,却发现越是用力,那些根须缠绕得越紧。
就在这时,四面八方响起了无数人低沉的耳语,那声音汇聚在一起,仿佛整个凡间在对他说话:“你来审判?先过我们心中这关。”
与此同时,西南十万大山深处,一个常年被毒瘴侵扰的村寨,也正经历着一场神迹。
这里的村民因生存环境恶劣,心性难免多有乖戾,门楣上的玉佩也始终昏暗无光。
这夜,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冲刷着山谷,寨中一枚玉佩忽然大放光明,竟照出地下岩层的一道裂缝中,正有丝丝缕缕的黑气不断涌出,那正是毒瘴的根源。
关羽的残魂感知到天界的压迫正在加剧,他已无力庇佑所有人心,便主动引导地脉之力反哺那些最需要帮助的角落。
几个壮年男子试图用巨石堵住裂缝,却无济于事。
寨中的老祭司猛然想起祖辈传下的一句训诫:“关公斩邪,不靠刀,靠心。”
他立刻率领全寨老小,不顾暴雨,齐聚于裂缝之前,一遍又一遍地高声念诵着两个字:“守心!守心!”
刹那间,寨中所有玉佩同时碎裂,化作点点荧光,渗入泥土之中。
那光芒与地下的关脉根系甫一接触,便催生出一株奇异的树苗。
它破土而出,迎风便长,树干树叶皆为透明,开出一朵朵纯白色的花。
白花绽放之处,那致命的瘴气竟被迅速净化,化作清新的空气。
山涧中,枯竭的溪流也重新开始流淌。
寨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从这一夜起,寨中立下了一条铁律:“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三位仙使狼狈地返回天庭,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呈报。
凌霄宝殿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最终,他们得出一个令人绝望的结论:“凡心已自成一界,不可强夺。”
玉帝的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猛地一拍龙椅,下达了一道让众仙都为之色变的指令——重启早已被封禁的“迷心瘴”计划。
此计划乃是调集天牢地狱中百万怨魂,以无上业火炼制成一种能污秽人心、蒙蔽良知、放大欲望的剧毒瘴气。
他要从根源上毁掉凡人自我审判的基础。
很快,那团由百万怨魂炼成的迷心瘴被制造出来,它漆黑如墨,翻滚着无数痛苦哀嚎的面孔,怨气冲天,连南天门都为之震颤。
然而,当这团足以毁灭人间道德的瘴气被投向凡间时,却在半空中诡异地悬停住了,无论如何催动,都无法再下降分毫。
天庭众仙以云光镜俯瞰,只见下方的人间,亿万门户之上,玉佩虽静,却在每一个夜晚,当人们进入梦乡之前,心中都会有一个微小的念头闪过。
或许是农夫心想“今日卖粮未曾缺斤少两”,或许是学子默念“明日定要将借来的书还给同窗”,又或许是妇人祈祷“希望丈夫在外平安,我没骗他家里的用度”。
这些微不足道、转瞬即逝的念头,汇聚成了一股看不见却无比强大的力量,形成了一道笼罩在整个凡间上空的无形光盾。
那团恐怖的迷心瘴一接触到这层光盾,便如同滚汤泼雪,瞬间消融溃散。
百万怨魂的怨气被那纯粹的善念净化,竟化作一场滋润万物的甘霖,悄然洒落大地。
天机阁内,负责观测天道运转的星君长老,看着星图上那片代表凡间的区域已经完全脱离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