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莲花之前亲手种的,有小葱和小白菜,绿油油的,长势正好。
他拿起水壶,小心翼翼地给菜苗浇水,动作轻柔,与他平日凌厉的模样截然不同。
水珠落在菜叶上,折射着阳光,格外好看。
临近晌午,太阳炙热地烤着大地,湖面恢复了往日的清澈,远处的青山隐约可见。
方多病将最后一盘腊肉炒青菜端上桌,还煮了一锅小米粥,热气腾腾的,香味飘满了整个莲花楼。
他擦了擦手,走到门口,朝着湖面张望——可望了许久,也没看到李莲花的身影,连狐狸精的影子都没见着。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来!”
方多病叉着腰,有些气恼地跺了跺脚。
他走到桌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却觉得没什么胃口。
往日里,李莲花早就该回来了,要么抱着狐狸精在小院晒太阳。
要么就坐在桌边,等着他把菜端上来,还会调侃他两句“方小宝的厨艺又进步了”。
笛飞声也走了过来,他站在方多病身边,目光望着外面,眼底闪过一丝担忧:“这么大太阳了,他还没回来。”
方多病哼了一声,又朝着外面喊了几声“李莲花”,可依旧没有回应。
他低头看了看桌上的菜,小米粥还冒着热气,腊肉炒青菜的香味还在飘。
可桌边空荡荡的,少了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人,和那个会围着桌子转的毛茸茸的小家伙。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方多病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刚想说出口,又摇了摇头。
李莲花那么厉害,就算遇到麻烦,也能解决,肯定是在哪里偷懒忘了时间!
他拿起筷子,狠狠夹了一大口青菜,嚼了嚼,却觉得没那么香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可他心里却莫名地有些发慌。
“李莲花……你到底去哪儿了?”
方多病喃喃自语,目光又飘向了远处的窗外,空荡荡的小路,连个人影都没有。
日头沉下山去,最后一抹余晖把莲花楼的轮廓拉得老长。
方多病在门口来回踱步,不时伸长脖子往远处张望。
“这都什么时辰了,李莲花怎么还不回来?”
他忍不住又念叨一遍,手里的扇子被他捏得咯吱响。
笛飞声抱臂倚在门框上,面色如常,但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他眉头已经皱了一个下午。
“急什么,他那身功夫,谁能拿他怎样。”
“可狐狸精也不见了!”
方多病猛地站定,“那可是李莲花走哪带哪的心头肉,他舍得丢下狗自己跑远?”
这话一出,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确实,自打认识李莲花以来,从没见过他和那条狗分开超过两个时辰。
笛飞声终于站直身子,“我去东边林子找找,你再等等。”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急促马蹄声。
一骑快马踏着暮色疾驰而来,马上那人衣袂翻飞,不是李相夷是谁。
李相夷不等马停稳就翻身下鞍,手里捏着一封信,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方多病,阿飞,李莲花给我留的信,他说他要离开了!”
方多病一把抢过信纸,笛飞声也凑过来。信上果然是李莲花那手洒脱的字迹:
相夷亲启:近来时常恍惚,似有大限将至之感。
若有一日我突然不见,想必是回到了来处——十五年后。
莫要忧心,这本就是我应有的归宿。只是放心不下狐狸精,已将它带在身边。
莲花楼与其中物件,就拜托方小宝和阿飞照看。诸位珍重,有缘自会重逢。
“十五年后?”
方多病眼睛瞪得溜圆,“这什么意思?他又抛下本少爷?”
笛飞声一把抓过信纸又看一遍,眉头锁死:“胡说八道!他要是能回去,我们怎么还在这儿?”
方多病猛地一拍大腿:“狐狸精!信上说他把狗带走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不是被迫的,是自个儿计划好的!”
李相夷看着二人,迟疑道:“我今天收到信就立刻赶来,路上想了想,李莲花最近是有些反常。”
“前几日还莫名其妙问我,若是他不见了,我会不会帮他照顾你们二位。”
三人顿时沉默下来,暮色四合,四周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方多病忽然跳起来:“不对!要是真能回去,他为什么只带狗不带我们?这没良心的!”
笛飞声却若有所思:“记得上次他说过,狐狸精不是一般的狗。”
“再不是一般的狗那也是条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