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大美女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
几人各怀心思,朝着漕帮总舵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总舵,空气中的异味就越浓。
起初是淡淡的焦糊味,随着海风飘来。
渐渐地,那焦糊味里混入了一种更令人作呕的、甜腻又铁锈般的腥气。
等到能看清漕帮那宏伟的门楼时,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哪里还有什么宏伟门楼?眼前只剩下一片被大火肆虐过的残垣断壁。
焦黑的木头东倒西歪,断裂的梁柱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框架,墙壁被熏得乌黑,不少地方已经坍塌,露出里面烧成空壳的屋宇。
灰烬和未燃尽的碎屑铺了满地,被风一吹,便打着旋儿飘起,如同祭奠的纸钱。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皮肉烧焦的恶臭,几乎令人窒息。
踏过倒塌的大门,眼前的景象更是惨烈得如同地狱。
地上随处可见深褐色的、尚未完全干涸的血泊,粘稠得几乎能映出人影。
断肢残骸散落得到处都是,有些已经被烧得焦黑卷曲,难以辨认原本的形状。
刀剑劈砍在墙壁、地面留下的痕迹触目惊心,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这里发生过何等残酷的屠杀。
几乎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整个漕帮总舵,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废墟发出的呜咽声,以及火星在灰烬中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方多病脸色发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李莲花眉头紧锁,眼神沉痛,轻轻叹了口气。
连笛飞声的眸光也凝滞了片刻,扫视着这片惨状,周身气息更冷了几分。
小笛飞声最后一个踏入这片废墟,他显然也没料到会是这般光景,不由得愣在了当场。
他收到消息时只知漕帮有变,却不知竟是灭顶之灾!
这漕帮虽非金鸳盟直属,但也年年上贡,算是他罩着的地盘。
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动他金鸳盟的人?!
他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废墟中央那几个唯一站着的身影身上——正是李莲花他们。
小笛飞声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握着刀柄的手骤然收紧,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寒声道:
“是 你 们 干 的?”
小笛飞声那冰冷彻骨、饱含杀意的质问如同寒冰投掷而出,瞬间让本就凝滞的空气几乎冻结。
方多病第一个跳起来:“喂!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也是刚到的!”
李莲花连忙按住又要炸毛的方多病,上前一步,神色凝重地环视一周,沉声道:“笛盟主请看,这火虽已熄灭,但余烬尚温,血迹未完全干涸。”
“屠杀发生应不超过两个时辰。而我们,”
他指了指自己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衣着,”“方才登岛,岸边痕迹犹新,时间对不上。
“更何况,若是我等所为,此刻何必滞留现场,等人赃并获吗?”
“而且,我们方才不是见过吗?你们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小笛飞声目光锐利地扫过李莲花指出的细节,又看了看他们几人确实不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的样子。
眼中的杀意稍褪,但疑虑未消,只是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也开始仔细审视这片修罗场。
李相夷面沉如水,少年门主的眉宇间染上了一层沉重的阴霾。
他蹲下身,指尖擦过地上那粘稠暗红的血迹,又拾起半截焦黑的断刃看了看切口。
“刀法狠辣,直奔要害,且人数极众,是有组织的屠杀,非寻常仇杀。”
他站起身,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漕帮虽非名门正派,但两百余口……妇孺亦不曾放过,行事太过歹毒!”
角丽谯在一旁用绣帕掩着口鼻,娇声道:“哟,这黑鹰帮下手可真够绝的,一点余地都不留呢。”
她语气轻松,仿佛在评价一场与己无关的好戏。
“黑鹰帮?”李相夷和小笛飞声几乎同时看向她。
角丽谯眨了眨妩媚的眼睛:“是啊,这黑鲨岛嘛,一直以来不就是漕帮和黑鹰帮争来抢去的香饽饽?”
“摩擦不断,水火不容。”
“前些日子听说漕帮帮主走镖被对头埋伏,重伤垂危,黑鹰帮若不趁他病要他命,那才叫奇怪呢。”
她消息灵通,对此地势力了如指掌。
李相夷闻言,脸色更沉。他迅速从怀中取出四顾门特制的信笺和一支小巧的炭笔。
伏在一块尚未完全倒塌的断墙上疾书数行,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更小的竹哨,放入口中吹出一道尖锐却极具穿透力的特定频率。
不多时,一只通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