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时，徐薇儿攥着叶辰的手又紧了几分。
宫缩带来的钝痛像潮水，一波漫过一波，刚在浪谷喘口气，下一波又带着更猛的力道拍过来。
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得透湿，贴在皮肤上，视线里的白墙都跟着晃动。
“疼……”徐薇儿的声音发颤，指甲嵌进叶辰的肉里。
叶辰另一只手抚着徐薇儿汗湿的后背，掌心的温度烫得像团火。
“我在呢。”
把脸凑近，说话时的气息落在薇儿姐的耳廓。
“医生说宫缩间隔到五分钟就进产房，我们很快了。”
......
“徐薇儿，试着深呼吸。”
穿绿色手术服的助产士屈腿半蹲，视线和她平齐。
“宫缩来的时候别憋气，像吹蜡烛那样，慢慢把气吐出去。”
薇儿点点头，跟着节奏吸气。
小腹的坠痛突然变锐，她忍不住闷哼一声，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
“哭什么呀。”
叶辰用棉签替她擦去眼泪，指腹轻轻蹭过她颤抖的嘴唇。
“昨天你还说，要让宝宝看看妈妈多勇敢...”
“我没哭，”徐薇儿吸吸鼻子，把脸往叶辰掌心埋了埋，“就是……想咬你。”
叶辰笑了，把胳膊递过去：“咬吧，轻点就行，留着劲儿等会儿使劲。”
助产士在旁边记录数据，闻言抬头笑：“你们俩这互动，比止痛针还管用。”
她翻了翻手里的检查报告继续道：“胎儿体位很正，头位，双顶径也合适，条件不错，别紧张。”
...
门被推开，医生进来做最后的检查，戴着口罩的脸只露出眼睛，却透着母性特有的温和：“宫口开全了，可以准备了...小王子，等下请您在产房外等。”
叶辰点头。
“麻烦您了，梁女士。”
......
“薇儿，听我声音。”
梁医生的声音清晰有力。
“宫缩来的时候，双手抓住把手，像上大厕所那样往下使劲，对，就是这样……”
......
叶辰，米雪，林婉莹，叶云还有徐父徐母......一群人在外面等着。
叶辰在外面来回踱步，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产房里，一声响亮的啼哭突然炸开，像道惊雷劈开了所有的喧嚣。
徐薇儿浑身一松，瘫在产床上，眼泪汹涌而出。
不是疼的，是忽然卸下千斤重担的空落，是听到那声啼哭时的恍惚——这就是她揣了十个月的小家伙？是那个在她肚子里踢来踢去，听着她说话的小生命......
“恭喜，是个男孩，”护士把裹在襁褓里的婴儿抱到徐薇儿眼前，声音里带着笑意。
“八斤八两，很健康。”
徐薇儿费力地睁大眼睛，看见那皱巴巴的小脸，闭着眼睛，小嘴巴还在吧嗒，哭声响亮得像只小老虎。
她想伸手摸摸，胳膊却沉得抬不起来，只能任由眼泪淌过脸颊，滴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护士把孩子抱去称重、擦洗，小家伙似乎不满意离开妈妈的怀抱，哭声更响亮了。
徐薇儿听着那哭声，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再累，心里也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
产房的门再次打开时，梁医生摘下口罩，对着外面的众人笑：“母子平安，是个男孩...
产妇需要注意，不要大声喧哗。”
叶辰兴奋的对着墙壁打了几拳，人没事就好，什么都不重要，薇儿姐没事就好......
“耶耶耶，什么时候能进去看看？”
叶辰搓搓手笑道。
“等一下，你们人太多......”
......
护士抱着孩子出来的时候，小家伙已经不哭了，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到处看。
米雪凑过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刚碰到那柔软的小脸蛋，笑的很开心。
“这小模样，眉眼像薇儿，鼻子却像叶辰，真是个精雕细琢的小宝贝。”
叶辰看了一眼孩子后，径直走进产房。
徐薇儿还躺在产床上，脸色苍白，看见叶辰进来，虚弱地笑了笑。
快步走过去，在床边蹲下，握住薇儿姐的手，那只手凉得像水，却在碰到他的瞬间轻轻动了动。
“辛苦你了，薇儿姐......宝宝哭声可响了，一看就很健康。”
徐薇儿眨了眨眼，眼泪又下来了。
“等你好点了就看他。”
叶辰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
“很像你，真的，眼睛特别亮。”
灯光落在薇儿汗湿的发梢上，泛着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