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顶着洛芷卿面容的世界意志，那双由亿万生灵之声汇聚而成的宏大合音，在虚无中回响。
“你，不属于这里。”
四个字，平平淡淡。
却像是一道贯穿了时空的惊雷，在楚渊的意识中轰然炸响！
穿越者。
这个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这个他从未对任何人，包括最亲密的师尊和妹妹吐露过的终极真相，就这么被一个非人的存在，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你......知道？”楚渊的意识波动了起来。
“我不是知道。”
世界意志摇了摇头，那张属于洛芷卿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混杂着疲惫与无奈的表情。
“我是‘看’到的。”
“在无数次被归零的轮回中，我筛选了每一个可能成为变数的灵魂。”
“洛芷卿，虞长璃，爱莲娜......她们每一个人，都惊才绝艳，都拥有着逆天的气运和坚不可摧的意志。”
“但她们，都失败了。”
随着它的话语，周围的虚无中，再次浮现出那些破碎世界的残影。
楚渊看到了，在那无尽的轮回里，洛芷卿斩出的那一剑，冰封了整个星系，却在更恐怖的灾厄面前寸寸崩裂。
他看到了，虞长璃打出的那一拳，击穿了时空的壁垒，却连在那最终的敌人身上留下一道划痕都做不到。
她们是如此的强大，如此的决绝。
可她们的结局，却又是如此的统一，如此的令人绝望。
“强大，是没有意义的。”
世界意志的声音，带着一种俯瞰棋局的漠然。
“你以为，那些‘灾兽’，是什么东西？”
“是来自异世界的怪物？是宇宙中游荡的野兽？”
“不。”
“它们，是一个整体。一个维度远在我们之上的，庞大的意识集群。”
楚渊的意识猛地一缩。
意识集群？
“你可以把我们的世界，理解成一个精密的程序。每一个生灵，每一条法则，都是这个程序里的一行代码，一个参数。”
世界意志抬起手，虚空中，浮现出无数由光线构成的，复杂到极致的公式与符文。
“而那个‘灾兽’，就是这个程序的‘用户’，或者说，是‘黑客’。”
“它能读取我们世界的底层逻辑。它能看穿每一个‘参数’的运行轨迹。”
“洛芷卿她们的每一次回归，每一次变强，每一次谋划......对于‘灾兽’而言，都只是已知的参数，在进行一次新的运算而已。”
“无论她们变得多强，无论她们的战术多么精妙，只要她们还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她们的行为，就是可以被预测的。”
“一个能提前预知你所有行动的对手，你要怎么赢？”
世界意志的话，让楚渊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这根本不是战斗。
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被剧透了结局的，必输的牌局。
洛芷卿她们，就像是游戏里的顶级AI，她们能把自身的性能优化到极致，能做出最完美的应对。
可对面的“玩家”，却能直接修改游戏代码！
这还怎么玩？
“等等......”楚渊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既然是这样，那模拟器又有什么用？你让她们一次次重来，不就是在给对面的‘黑客’，提供更多的运算数据吗？”
“你说的没错。”
世界意志坦然承认。
“每一次回归，‘灾兽’都会从上一次的失败中吸取经验，它们会解析救世主的战斗方式，解析我的力量，从而‘进化’出更强的个体，甚至反过来，解析我这个世界的根源。”
“这本就是一个饮鸩止渴的办法。”
“我只是在赌。”
“赌在我的存在被彻底耗尽之前，能出现一个......无法被计算的变量。”
那张属于洛芷卿的，清冷绝美的面容，缓缓转向楚渊。
那双由概念构成的眸子里，第一次，浮现出一种近乎“灼热”的情绪。
“而你，就是那个变量。”
“楚渊。”
“一个来自世界之外的，不被任何参数所定义的......‘BUG’。”
楚渊的意识，彻底凝固了。
他终于，完全明白了。
为什么自己的模拟器，和师尊她们的完全不一样。
因为师尊她们，是在一个必输的游戏里，进行着绝望的SL（存档/读档）。她们每一次读档，BoSS都会变得更强，更智能。
而自己......
自己压根就不是在玩这个游戏！
自己的每一次模拟，都是在“玩”一个全新的游戏！
修仙，末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