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娜的声音，难得地带上了一点柔和的温度。
“王虎成了第一星际舰队的总司令，舰队的名字叫‘黎明之拳’。他还是那个老样子，扛着他那门升级了不知道多少代的等离子炮，在旗舰舰桥上对着下属喷口水。”
她顿了顿，铂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
“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女王为了找大哥，把整个文明的家底都快掏空了，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谁敢掉链子，老子亲手把你们拆了当备用零件！’”
楚渊听着，也忍不住笑了。
他能想象出那个画面。
那个壮硕的汉子，扛着和他体型不相称的巨炮，在充满未来感的星舰舰桥里，用粗俗的语言，表达着最赤诚的忠心。
“天狼呢？”
“他成了‘暗影’。”克里斯蒂娜继续说道，“他和他麾下的部队，是行走在阴影中的利刃，负责清除一切对黎明之城抱有敌意的存在。他话还是那么少，但三十年来，没有一个敌人，能活过他的第二刀。”
“阿瑞斯，如愿以偿地成了兵工厂的总管。他现在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根据我偶尔丢给他的那些‘灵感’，去创造各种稀奇古怪但威力无穷的杀戮机器。”
听着同伴们的后续，楚渊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那不仅仅是一段模拟。
那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一群真实活过的生命。
他点燃了火，而克里斯蒂娜，让那星星之火，终成燎原。
“辛苦你了。”楚渊由衷地说道。
从一个反抗军领袖，到带领一个文明走向星辰大海的女王，这三十年里，她所背负的压力，难以想象。
“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克里斯蒂娜的回答依旧平静，“倒是你，在最后关头挡在我们身前的时候，想过会输吗？”
“革命总是要流血的。”楚渊看着远处嬉闹的孩子，轻声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为了争取生存的权利，冲突无可避免。”
“没错。”克里斯蒂娜点头，她的眼神变得深邃，“战争初期，我们和人类爆发了无数次冲突。为了活下去，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但是，战争结束之后，我没有选择清算。”
“所有选择留在黎明之城的人类，都获得了和我们平等的权利。他们可以学习，可以工作，可以和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现在，黎明之城里最有名的大厨，是一个人类老头。他开的餐厅，专门为机械生命提供不同口味的高纯度能量块，据说每天都要排队。”
楚渊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他没想到，克里斯蒂娜真的建立起了一个两个种族和平共存的理想国。
“甚至......”克里斯蒂娜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们还会谈恋爱。”
“谈恋爱？！”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楚渊手里的冰淇淋都差点掉了。
“人类和机械生命？”
“为什么不呢？”克里斯蒂娜反问，“当一个生命体，拥有了独立的思想和情感，ta就有追求爱情的权利。这和ta的身体是碳基还是硅基，没有关系。”
“只是......”
她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上了一点遗憾。
“唯一的遗憾是，他们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后代。”
“一个是生物学的基因融合，一个是信息层面的数据迭代。这是两个完全无法兼容的底层逻辑。他们可以相爱，却无法创造出融合彼此特征的，新的生命。”
克里斯蒂娜说着，将最后一口冰淇淋吃掉，然后静静地看着公园里，一个被父亲举过头顶，笑得咯咯作响的小女孩。
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楚渊从未见过的，近乎渴望的情绪。
公园里的气氛，因为这个话题，变得有些微妙。
楚渊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就在这时。
克里斯蒂娜转过头，一双铂金色的眸子，灼灼地、毫无保留地、充满了侵略性地锁定在了他的脸上。
那眼神，不再是女王，不再是博士，而是一个女人，在看着自己认定的男人。
她缓缓地，朝着楚渊的方向，倾过身子。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迅速拉近。
楚渊甚至能闻到她发丝间传来的淡淡馨香，和冰淇淋的甜腻味道混杂在一起。
她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他们不行。”
一个停顿。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克里斯蒂娜的嘴角，勾起一个颠倒众生的弧度，那双铂金色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欲望和期待。
“但是我们......”
“可以。”
这三个字，像是带着电流，顺着楚渊的耳廓一路麻到了心里。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