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指了指灶台上的火叉、风箱与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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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些家伙什,不过是君主的手段罢了。火叉拨正柴火,是辨明是非、扶正朝纲;风箱送风,是借力而为、引贤纳士;灶门控火,是收放有度、权衡利弊。”
最后,陈羽直起身,拍了拍朱瞻基的肩,语气里少了几分调侃,多了几分认真:
“小朱,为师说你资质差,不是指你笨,是你没往深了想。”
“这世间大道从不在金銮殿的奏折里领悟,反倒大多藏在日常生火做饭、柴米油盐的小事里。大道至简,大道至简啊……”
“小朱,现在懂了吗?”
话落,朱瞻基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先前混沌的思绪瞬间清明。
他望着灶心明明灭灭的火,又想起老师久居市井、却胸有丘壑的模样,激动得双手微微发颤,忙拱手躬身:
“老师!弟子全都明白了!”
“从今往后,定好好跟着老师学生火做饭,更学这生火里的道理!”
这一刻,他才算真正懂了。
为何老师身怀大才,却甘愿守着一方小厨房。
原来越是平凡的烟火气里,藏着的越是治国安邦的真学问。
接下来的实践,朱瞻基学得格外用心,可初上手还是手忙脚乱。
陈羽站在一旁,眼尖得很,见灶火弱得只剩几点火星,立刻敲了敲风箱:
“火小了!这么点火星,煮出来的饭怕是要夹生,跟治国时根基不稳一个道理!”
刚调大了风,火又“轰”地窜起,燎到了灶口的木沿。
陈羽又急忙喊停:
“大了大了!火太烈会烧了灶台,就像政令过急会伤了百姓!”
见朱瞻基拉风箱时胳膊甩得又快又乱,额角都渗了汗,陈羽干脆上前握住他的手,教他找节奏:
“小朱,千万不能瞎使劲儿,一快一慢没个准头!拉风箱要‘匀’,就像君主施政要稳,你这样猛拉,力气白费了,火候还没跟上,不是吃力不讨好是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又重了些:
“小朱,连灶火的大小都控不住,将来怎么控天下这盘更复杂的大火?”
就这样,在陈羽一遍遍地纠错、指点下,朱瞻基渐渐摸透了窍门。
风箱拉得匀了,火叉拨得准了,灶门开关的时机也掐得稳了。
等饭菜做好时,他的后背已沁出了薄汗,却半点不觉得累。
两人端着碗捞面条,去会客厅落座。
陈羽早备好了小菜,一盘拍黄瓜撒了蒜末,一盘凉拌木耳淋了香油,还有碟酱萝卜脆生生的,衬得白面条也有了亮色。
朱瞻基望着碗里自己亲手煮的面,想起方才反复出错的窘迫,心里还带着点挫败;
可筷子一挑,面条裹着热汤滑进嘴里,筋道的面香混着淡淡的麦香,又让一股踏实的幸福感从心底冒了出来。
陈羽见他吃得鼻尖泛红,嘴角还沾了点汤汁,眼底泛起笑意,故意问道:
“小朱,你品品,今天这面,跟你以前在宫里吃的,有什么不一样?”
朱瞻基嚼着面,含糊答道:
“老师做的都好吃……但今天的面,好像多了点不一样的味道,具体是啥,弟子说不上来。”
陈羽夹了一筷子黄瓜放进他碗里,慢悠悠道:
“那是因为这碗面的每一步,你都掺了手。从点火、添柴,到拉风箱、煮面,你都亲力亲为。这种味道,为师叫它‘快乐’。”
见朱瞻基抬头看他,陈羽又解释:
“此快乐非彼快乐,不是吃了甜食的痛快,是你亲手付出后,尝到成果的踏实;”
“是精神上的满足,是心灵上的愉悦。”
他放下筷子,目光温和:
“你记住,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世上没有平白来的好处,只有你真心付出了,才能尝到这种独有的‘快乐’。”
“小朱,你懂了吗?”
朱瞻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当当。
他低下头,夹起一大口面,“呲溜”一声吸进嘴里,只觉得今天的面,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香。
师徒二人不再多言,只听着碗勺碰撞的轻响,伴着呲溜呲溜的嗦面声,在暖融融的客厅里,格外热闹。
……
午后的阳光斜斜浸进厨房,朱瞻基站在灶台前的身影已没了清晨的生涩。
风箱被他拉得节奏匀稳,“呼嗒、呼嗒”的声响里,气流顺着铁管稳稳灌进灶心,火苗贴着柴薪跳得欢实。
既不会弱得只剩几点火星,也不会烈得燎到灶口的木沿。
添柴时他更有了准头,先铺一层细碎的干草引火,再搭细柴、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