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面色冷漠的点了点头。
看来幕府与各地方割据势力方面,为了能赶走自己这个外来者,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团结起来了。
不管这十八路势力,在征伐自己的过程中,是不是心怀鬼胎,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三十万大军。
应该是倭寇方面,所能拿出来的极限兵力了!
现在看来不用四十万,三十万足以……
我不去找你们,你们倒自己找过来了?!
顾成挥手命那名副将退下之后,营帐内陷入了一种寂静的气氛,此时哪怕不小心掉在一根针,估计也能听见。
但这个气氛仅仅只有安静,而无半分压抑。
仿佛这即将来犯的二十万大军,威胁不到他们的这三万明军一样。
顾成幽幽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宁王,如今倭兵即将兵临城下,估计合纵连横的计策,短时间内行不通了!”
朱权闻言,脸上并没有丝毫的尴尬之情,反而感慨道: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这乃是为将者会遇到的常情!”
“第一个计策行不通,正好使用第二个计策!此计策,可一鼓斩杀这十八路联军,让三十万倭兵,埋葬在此!”
“嗯?!”顾成看着自信的宁王,有些诧异。
三万对三十万,面对十倍于己的兵力,虽然武器与单兵战力上拥有极高的优势,可是劣势也显而易见。
因此只能打防御战,待敌方退兵。
可这里是倭岛,是倭兵的主场。
在这里跟这十八路诸侯比粮草,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但他清楚宁王善谋,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看着对方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估计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朱权说完站起身来,来到一张地图前。
帐内烛火被穿堂风卷得微微摇曳,使得朱权指向地图的手指映在绢布上,忽明忽暗如跳动的战旗。
顾成顺着他指尖望去,只见那处险地被三条支流环绕,河谷狭窄处恰如束紧的咽喉。
他来的匆忙,并没有第一时间考察周遭的地形。
只不过在看到宁王所指与地图上的标识后,他眯起眼睛,久经沙场的经验,使得他脑海中一瞬间就想到了朱权的用意。
“水攻?”
朱权点了点头,指尖重重叩在地图上的河谷,
“水无形,却有万钧之力!”
“龙且恃勇轻敌,于禁不明地势,皆成水下亡魂。如今倭军骄纵冒进,也该让他们尝尝这刺骨洪水的滋味。”
当年韩信与龙且对峙潍水,连夜令士兵运沙堵塞上游。
待到两军交锋时,他佯装败退引楚军追击,忽闻上游因守兵骤然掘开沙袋,惊雷乍响。
浊浪如黄褐色的巨蟒从天际翻涌而来,眨眼间便漫过楚军的马蹄,二十万大军像被打散的蚁群在洪水中挣扎。
龙且的战马被浪头掀翻,二十万大军被咆哮的水流裹挟着撞向岩壁,溅起的血花旋即被浑浊吞没;
而关羽围攻樊城时,恰逢秋雨连绵。
他登高望见汉水暴涨,连夜差人加固堤坝,待魏军七军屯于低洼处,便命将士决堤放水。
刹那间白浪滔天,仿佛银河倾泻大地,于禁的营寨转瞬间成了泽国。
魏军的队伍被洪流拧成麻花,战马在浪涛中扬蹄悲鸣,于禁在帐中被积水淹没至脖颈,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军精锐像落叶般随波逐流。
宁王沉声继续说道:
“第二个计策比第一个计策实施起来,效果更好、见效也更好。”
“只不过唯一的难点,就是怎么样才能将他们引入水攻主场。”
“现在好了,倭兵亲自带着十八路联军不日将会来到此处。这样一来,最难的一个环节,反而是倭兵帮助我们解决了。”
“那么接下来,我就做一次好人,让这三十万倭兵葬送在这里,为此而已!”
三十万大军葬送在此,这样的话,从朱权口中说出来,很是淡然。
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使得顾成也忍不住瞳孔微缩。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远离了本土作战的宁王朱权,整个人在计策上,更加偏向毒士。
什么是毒士?
自身智谋深沉、却手段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其策略往往带有强烈破坏性、残酷性。
其中最着名的代表人物是东汉末年的贾诩。
贾诩的毒,体现在其策略的实用性和残酷性上。
他的谋划往往能精准击中要害,但也常常伴随着巨大的牺牲或社会动荡;
此时,宁王提出的这条计策,将伴随着三十万人牺牲。
三十万士卒,一个国家三十万的精壮男子,背后更是三十万家庭!
但顾成一想到自洪武一朝以来,倭寇对于大明延边百姓的侵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