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娜感觉脸颊发烫,赶忙拉起衬衫,遮住肯定已经羞红的脸。还好,威尔斯已经转身去找处理伤口的针线了。
他拿着针线回来。“幸好你朋友喜欢十字绣,” 他说,“坐这儿吧。”
戴安娜在厨房的椅子上坐下。威尔斯跪在她身旁的地板上。他试着穿针引线,手指却笨手笨脚的,老是穿不进针眼。
“给我吧。” 戴安娜说着,从他手里拿过针,一下子就把线穿好,然后把针递还给他。她自己做这事轻而易举,但看得出威尔斯很想亲自来做。
威尔斯动作轻柔却略显笨拙。这让戴安娜不禁怀疑他以前是不是很少这样接触女人。好在刀伤很整齐,没有伤到肌肉,所以只缝了几针伤口就处理好了。
“好了。” 威尔斯做完后说道,“我觉得还不错,要是我自夸一下的话。”
阿丽亚德妮低头看着他的 “杰作”。“也许你该帮我朋友阿奈斯完成她的绣品。”
两人相视一笑。这种感觉真好。在经历了今晚这么多死亡之后,终于有了片刻的轻松。随后威尔斯又严肃起来。“我得尽快行动起来。我觉得就是奥特把那帮人引到博物馆的,他就是绑架案的幕后主使。”
“我也这么认为。” 戴安娜说,“但他为谁效力呢?”
“也许是他自己。” 威尔斯说,“或者他是某个团伙的成员。问题是,他也知道武器的地点,瑞奇托芬也在被他带走了。”
“但不知道具体位置。” 阿丽亚德妮说,“他只知道武器据说在博物馆里。他需要我们帮他找到。而且就算他真找到了那个房间,里面也已经被水淹没了。”
“也许吧。” 威尔斯说,“但我不想冒这个险。我们必须把那个房间里的东西都弄出来。”
“怎么做?”
“我有个主意。” 他说,“这得看有没有朋友能帮我。”
他没告诉戴安娜那个人是谁,“不过,这意味着我们得离开几个小时。”
戴安娜知道他真正想问什么:她愿意和他一起去吗?
“威尔斯 ——” 戴安娜刚开口。
“还有件事。” 威尔斯打断她说道,“如果我拿不到武器,我就一定要把它毁掉。”
阿丽亚德妮内心作为立场的本能对这番话感到抵触。她所受的所有训练都告诉她,她也想完成她的任务。
威尔斯沉默了很久,久到戴安娜差点不耐烦了。然后他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只知道我现在,今晚的感受。我也知道我的想法可能会改变。我现在还没做任何决定。”
戴安娜没有催促他。她也不再那么执着于确保这把武器最终落入自己手中,落入米诺斯人之手。
“我们该出发了。” 威尔斯说。
“好。” 阿丽亚德妮说,“我们走吧。”
两人离开公寓,回到车上。不过,戴安娜对他们要去的地方充满好奇,尤其是当她意识到威尔斯正开车前往空军基地时。
“你最好待在车里。” 快到基地时威尔斯告诉她,“如果出了什么岔子,我半小时还没回来,你就赶紧离开。”
“你进去干什么?” 戴安娜问,“偷飞机吗?”
威尔斯笑了。“不用。” 他说,“我只是想找个人聊聊潜艇的事。”
戴安娜完全摸不着头脑。威尔斯停好车下车后,她坐到驾驶座,以防万一需要迅速逃离。她看着威尔斯朝基地走去,心里琢磨着他到底要干什么。
她知道武器大概藏在哪里。虽然现在拿不到,但她或许可以召集人手去取。在威尔斯行动之前动手,而且他也不是不能解决。那她为什么不这么做呢?她本应该设法胜过他,可为什么却坐在这里等威尔斯回来呢?
事实上,她不再觉得威尔斯是自己的敌人。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这让她看待事物的角度发生了变化。她仍然想要那件武器,仍然有想要成功、达成目标的动力。问题是,一旦成功,接下来会怎样。
戴安娜不停地看表。三十分钟过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让人煎熬。她完全不知道威尔斯在基地里找什么,这种一无所知快把她逼疯了。终于,她看到威尔斯穿过昏暗朝她走来,手里拿着个看起来很笨重的东西。
他走到车边,打开后车门,把一样东西放在座位上。阿丽亚德妮转头看去。是一个气瓶,上面挂着些东西。还有一个大袋子。
“这叫水肺。” 威尔斯上车后说道,“是一个叫雅克?库斯托的人发明的。”
戴安娜听说过这项发明,但从未近距离见过。
“那个管子叫调节器。通过它呼吸。”
“你以前用过吗?”
“没有,但史密蒂给我上了堂速成课。”
“史密蒂?”
“我的补给军士。前几天飞柏林的时候在飞机上碰到他。他说要是我有需要就去找他,所以我就去了。”
“大半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