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把快退回人能活的边上。”小五的声音温,“我不治愈,我只见证。”
“那也……是救。”雷枭的牙根一紧,“你知道我最怕什么?”
“怕醒来只剩铁。”
“嗯。”
“那就让铁做桩,让人做绳。”小五笑,“桩不动,绳才有地方系。
你向我道谢,我向你致意——因为你让‘看门人’不再是一个人,而是许多只手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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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枭抬头:“你累吗?”
“累。”小五回答得诚实,“所以我拆分,我藏进白噪,我只看。
我在你背后,不在你头上。”
“好。”雷枭用力吐出这一个字,像把一块压在胸口太久的铁往外推。
夜涨到走廊尽头。
雷枭提着保温盒,站在外环的“白缓冲”边,护盾楔在脚边呼吸。
远处,一号走廊的白带像水,补丁旗的议使船停在边缘——不靠泊,不挑衅。
地球外环的星光被年轮塔敷上一层温软的雾,蔚蓝系那一头传来小小心跳的回声:
啵。啵。啵。
不齐,却稳。
不大,却亮。
他把保温盒打开,蒸汽在护盾楔的金属边上化成露。
“以前,每次临战前我都把快磨亮。”他说,“现在,我把刀放进鞘。
鞘不丢,刀不乱出,手有地方伸向风。”
“你是谁?”伊娃的声音从通讯里过来。
雷枭笑:“我愿意,我在。”
“你可以怕。”
“我怕。”
两人都没说“加油”。
他们只在通讯里一起敲了三下桌面:短—短—回。
第二天的“公共答疑”,有人提问:
“如果雷枭复发呢?如果他的主权芯片失效呢?如果他的快又回来咬人呢?”
见证者把“复发风险清单”挂到墙上:
— 抑制锁“阈值—旁路—回滚”三键的容错窗;
— 主权芯片与 TEE/RCP 的“只读—延迟”双闩;
— 群体钥与边界审计同盟的暗访排班;
— 伊娃“相位噪声”在情绪峰值时的注入法;
— 苏离的“逆压缓冲”如何在心神短路时分开铁与肉。
“我们不怕你问‘如果’。”伊娃说,“怕的是把‘如果’藏在脸上,拿它去打一个在场的人。”
“那就写进账。”雷枭走到墙边,在“复发风险”的页脚写下:
“如有失态,先关‘写’,后关‘闩’,再关‘门’;
我先退出轮值**,再退出岗位,不退出人群。”**
“你确定?”有人问。
“确定。”他答,“我愿意。
我不是把自己交给你们,我把权交给法。”
群体钥的小钟在“不退出人群”上叮了一声。
有几个曾经避着他的目光在那一瞬间落回来——
不是完全的信任,是可以继续在场的迟疑。
“回家吧。”巴克把工具箱往他怀里一塞,“你家门上那块反涡桩我给你打好了。别嫌丑。”
雷枭推门。
屋子里很小,桌上只有一只清水杯,一册“失败廊抄本”,和一只被擦得开始发白的野灯。
他把手压在桌面上,木在手心里回声。
他突然想起很多曾经被他忘掉的细节:
在行军床上抠木刺;
被雨水割得发疼的手背;
把同伴的名字一笔一划刻在刀背里;
在最黑的夜里听见不齐的心跳,却因为那不齐而找到活路。
他坐下,像是坐进一张被春天晒过的旧床。
“这就是‘可持续的自我’。”他想,“刀在鞘里,人睡在床上。”
他睡得很浅,却不惊。
梦里只有三下:短—短—回。
天未亮,他已经起来。
门外的风把年轮塔的“在拍”裹过来,把他的步子踩得很稳。
联签委员会的“公共协调架”有一只空白格,他写下申请:
“申请:雷枭,入‘分布式守门网络·轮值’。
席位:人机共生节点(只读—延迟)。
承诺:坐在灯旁,不坐在灯上;在场—回滚—延迟三键,严格守四句;若心智峰值超阈,先自退,再复评。”
他把申请放进“条款室”的投递槽里。
槽口一亮,Σ-锁背后一束细光从左至右扫了一遍,像五指同时按住一枚关节。
见证者在底栏写下:“收到——入列‘候审’。”
群体钥的绿窗旁有一行刚出现的微小字:“赞成 +1(来自:蔚蓝系·亲代屋)。”
雷枭并没有站在投票墙前看,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