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内冲天的火光与喊杀声,在寂静的春夜里传出极远。关外二十里,姜维立马高坡,铁臂远眺着那映红半边天的方向,沉静如渊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锐利的锋芒。
“内乱已起,时机至矣!”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阿莱娜!”
“末将在!”阿莱娜银甲映着远处的火光,如同浴火的战神。
“率你本部羌骑,偃旗息火,衔枚疾走,直扑虎牢关东侧‘老鸦口’!彼处城墙低矮,守备素弱,趁乱攀城,夺占东门!”
“张达!”
“末将听令!”张达早已按捺不住,长矛紧握。
“引步卒主力,多备钩索云梯,紧随羌骑之后!东门一开,全力突入,直取关城中枢!务求速决!”
“马先生!”
马钧立刻上前,身后是十余名精悍工兵推着几架覆盖油布的神秘器械。
“你与所部,携‘破门槌’,潜至西门!待关内火起,守军慌乱驰援东门之际,撞开西门!此乃疑兵,声势务大,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末将遵命!”三人齐声应诺,声震夜空。
阿莱娜的三千羌骑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马蹄裹布,口衔枚木,借着起伏的地形阴影,悄无声息地迫近老鸦口。城头稀疏的火把下,几个守军正探头探脑张望关内冲天的火光与喧嚣,浑然不觉死神已至脚下。
“上!”阿莱娜低喝一声,率先甩出飞爪!精钢爪头牢牢扣住垛口。羌兵们如猿猴般敏捷攀援而上,守军惊觉时,冰冷的刀锋已吻上咽喉。几乎没有发出像样的警报,东门城楼已易主!沉重的门栓在数人合力下被抬起,“吱呀”一声,虎牢关东大门,洞开!
“杀!”张达的怒吼如同惊雷!蓄势已久的蜀军步卒如决堤洪水,汹涌灌入城门!
几乎同时,虎牢关西门外,马钧指挥的工兵掀开油布,露出三架形如巨犀的沉重撞车——“破门槌”!以百年铁木为身,前包熟铁尖锥,需二十人合力推动。
“一、二、撞!”
“轰——!!!”
沉闷如雷的巨响震得城墙簌簌发抖!西门守军肝胆俱裂,眼见那庞然巨物一次次凶悍地撞击着包铁城门,门轴呻吟,铁栓扭曲!再顾不得关内混乱,惊慌失措地调集人手涌向西门堵截!
关内,州泰与胡奋的残部正杀得难解难分,忽闻东、西两门皆传来震天杀声与恐怖的撞击巨响,顿时懵了!
“蜀军!是蜀军入关了!”
“完了!全完了!”
恐慌如瘟疫般瞬间击垮了残存的抵抗意志。州泰见大势已去,抛下残兵,在亲卫死保下夺路而逃。胡奋亦无心恋战,率残部仓皇退往关城深处,试图据守内堡。
张达率军一路冲杀,目标明确,直扑关城中心帅府与武库!沿途溃散的魏军已不成建制,稍触即溃。阿莱娜的羌骑则如旋风般席卷城头,所过之处,魏旗尽折,“汉”字大旗迎风猎猎!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照耀在虎牢关巍峨的城楼上时,那历经沧桑、号称天下第一雄关的巨大城门已彻底洞开。城头最高处,一杆残破的“魏”字大旗被抛下,重重砸在尘埃里。取而代之的,是阿莱娜亲手升起的那面绣着斗大“汉”字的狼旗,在晨风中傲然招展!
第五折 洛水东望定风波
虎牢关的硝烟在暮春的风里渐渐散去,混杂着血腥与焦糊的气息。姜维的铁靴踏过布满刀痕箭孔的关城甬道,登上曾属于司马师的中军了望台。凭栏远眺,东方天际,洛水如带,洛阳城巍峨的轮廓已遥遥在望。
“将军,关城已肃清。俘获魏将胡奋及其残部两千余人,州泰趁乱逃脱。”张达大步登上城楼,甲胄上溅满黑红的血渍,神情却亢奋异常,“武库粮秣尽数缴获,堆积如山!足供我军半年之用!”
阿莱娜紧随其后,银枪枪缨犹带露水:“末将已分派羌骑接管各处要隘,清理尸骸,安抚关内百姓。缴获的魏军旗帜、甲仗已堆积在校场。”
姜维缓缓转身,铁臂指向东方:“洛阳,就在眼前。然司马懿经营多年,城高池深,非虎牢可比。我军连番血战,士卒疲惫,亟需休整。”他目光扫过张达与阿莱娜疲惫却坚毅的脸庞,“传令三军,以虎牢为基,深沟高垒,加固城防。缴获之粮秣,分出一半,赈济关内及周边遭兵祸之百姓。”
他步下城楼,来到关城内临时搭建的粥棚前。锅里的粟米粥热气腾腾,排队的百姓扶老携幼,眼神中交织着惶恐与一丝新生的期盼。一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捧着粗陶碗,怯生生地看着姜维那冰冷的铁臂。
姜维俯身,用尚存的右手轻轻抚过男孩枯黄的头发,声音温和却清晰地传遍四周:“父老乡亲们!蜀军至此,非为杀戮,乃为诛除暴魏,解民倒悬!自今日起,虎牢关内,免赋税一年!有司开仓放粮,助尔等重建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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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寂静后,人群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夹杂着哽咽的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