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的士兵们顿时鼓噪起来,脚步变得杂乱。走在最前的几个骑兵急于抢功,催马往雾中冲来,马蹄刚踏上陡坡边缘,就听到“咔嚓”的断裂声——陷坑的伪装被踩塌了,战马惨叫着坠入坑中,骑兵的呼救声很快被圆木刺穿身体的闷响取代。
“动手!”姜维的环首刀率先出鞘,归义营的士兵们从左侧的岩石后冲出,刀光在雾中划出一道道白光,像扑向羊群的饿狼。张达的长矛最急,一口气挑穿了三个魏军步兵的胸膛,矛杆上的血顺着木纹流到手上,烫得像是要烧起来。
钟会的帅旗在雾中摇晃,他的亲卫营组成个巨大的方阵,将粮队护在中间。“放箭!”钟会的声音带着惊慌,显然没料到归义营敢主动出击。黑色的箭雨从方阵中射出,却被雾中突然升起的湿棉被挡住,箭头穿透棉被的瞬间,归义营的士兵已经冲到了方阵边缘。
姜维的铁肢抓住个亲卫的长矛,猛地往回一带,亲卫惨叫着撞进方阵,打乱了阵型。他的环首刀趁机劈向方阵的缝隙,每一刀都带着风声,劈开铁甲的刹那,总能看到里面穿着蜀军旧甲的士兵——是被魏军俘虏的汉人。
“汉家儿郎,何必替魏狗卖命!”姜维的铁肢指向成都的方向,“钟会在涪城屠过城,你们的家人说不定就在其中!”几个亲卫听到这话,动作明显迟滞,被归义营的士兵趁机砍倒时,眼里竟带着解脱。
雾中突然响起狼嗥般的呼哨,狼女的羌骑从右侧山脊冲下来,银枪组成的洪流撞在粮队的尾部。驮马受惊后四处乱窜,背着的粮袋摔在地上,露出的不是粮食,是垒得整整齐齐的箭矢和药包——钟会的粮队根本是个幌子。
“中计了!”钟会的帅旗突然转向主峰东侧,“撤到二道关!”亲卫营的方阵立刻收缩,边打边往山道深处退去,留下的魏军士兵像是被抛弃的棋子,很快被归义营和羌骑分割包围。
姜维没有追击,他的环首刀挑开个药包,里面的硫磺粉在雾中扬起细小的黄烟:“是诱敌深入。”他看着钟会撤退的方向,那里的山道越来越窄,两侧的峭壁直上直下,“二道关是个口袋阵,他想把我们困在里面。”
张达的长矛挑着个魏军百夫长的首级:“将军,俘虏说钟会在二道关藏了投石机,还挖了壕沟。”他的士兵们正在收拢缴获的箭矢,“咱们的伤亡不小,是不是先退回隘口?”
狼女的白马在雾中打了个响鼻,她指着粮队散落的药包:“这些硫磺够做几十颗飞天雷,咱们可以用他们的东西炸他们的关。”她的羌骑们正在解驮马的缰绳,“这些马都是沓中养的,认路,让它们带着空鞍子往二道关跑,能引开投石机的火力。”
姜维的铁肢在块岩石上磕掉刀上的血:“就这么办。”他看着归义营的士兵们,虽然个个带伤,眼里却燃着斗志,“告诉弟兄们,今晚就在祁山主峰过夜,让钟会看看,谁才是祁山的主人。”
雾渐渐散了些,露出的山道上,归义营的士兵们正忙着收拾战场,远处的二道关方向,隐约传来钟会气急败坏的怒骂声。
姜维靠在岩石上,铁肢的铜套被体温焐得发烫,他望着成都的方向,仿佛能看到刘禅那张懦弱的脸,突然觉得,沓中的稻禾比成都的宫殿更实在。
第四折 二道关前巧布局
二道关的关墙是用祁山的青石砌的,墙缝里的苔藓被昨夜的雨水泡得发胀,露出里面嵌着的旧箭头——是诸葛亮北伐时蜀军留下的,箭杆早已腐烂,铁簇却依旧锋利。钟会站在关墙的箭楼上,手里的望远镜反复扫过前方的山道,镜筒里的雾气像流动的白绸,遮住了归义营的踪迹。
“校尉,壕沟挖好了。”李辅捂着受伤的肩膀,站在箭楼的阴影里,“投石机都架在关墙两侧,石头够砸半个时辰。”他的佩剑放在箭楼的木板上,剑鞘上的宝石缺了块,露出的木头茬子沾着干涸的血,“只是……咱们的粮队损失太大,剩下的干粮够吃三天。”
钟会的望远镜突然停在山道左侧的一片松林:“不是三天,是一天。”他看到松林里的炊烟是淡蓝色的,比魏军的炊烟更淡——归义营在煮野菜,没有粮食的人才会这么做,“姜维想跟我们耗,他以为我们耗不起。”他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个密封的竹筒,“这是邓艾从沓中发来的信,说他的别动队已经摸到鹰嘴崖,明天午时就能炸断栈道。”
李辅的眼睛亮了:“那姜维就成了瓮中之鳖!”
“不止。”钟会的手指在望远镜上画着圈,“让你的飞熊营做好准备,今晚三更带三百人从关后的密道出去,绕到松林后面,放火烧他们的野菜地。”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动静要大,让他们以为是主力突围,吸引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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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楼下方传来士兵的呼喊:“将军,山道上有动静!”钟会的望远镜立刻对准前方,只见几十匹空鞍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