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义营的士兵坐在地上,互相包扎伤口。一个老兵拿出最后一块麦饼,掰了一半给身边的年轻士兵,自己只咬了一小口。"打赢了......"年轻士兵的声音带着哽咽,他的手臂被箭射穿,却笑得像个孩子,"我们真的打赢了......"
姜维走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铁肢的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咯吱作响。他看着地上的尸体,有魏兵,也有蜀军的弟兄,他们的血混在一起,染红了邙山的土地。一个归义营的士兵倒在地上,手里还攥着块"汉"字木牌,木牌上的字被血浸得发亮。
"把弟兄们的尸体好好安葬。"姜维的声音有些沙哑,"魏兵的尸体也挖个大坑埋了,别让野狗啃了。"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黄河,夕阳正落在河面上,把河水染成了金色,像一条铺满了黄金的大道。
第四折 残阳如血胜旗扬
邙山的夕阳把天空染成了血红色,归义营的士兵正在清理战场。他们的动作很慢,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没人抱怨。
一个年轻的士兵用布擦拭着长矛上的血,矛尖的寒光映出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的哥哥在今天的战斗中牺牲了,尸体就躺在不远处的山坡上。
"川娃子,别擦了,先去吃饭。"老李端着碗热粥走过来,粥里掺了野蘑菇,香气能驱散些血腥味,"你哥是好样的,为汉军捐躯,不丢人。"他把粥碗塞进川娃子手里,自己则拿起铁锹,开始挖坑掩埋尸体。
归义营的伙夫们支起了十几口大锅,锅里煮着从魏军辎重队缴获的粮食,还加了邙山的野菜。香气飘遍了整个战场,吸引着幸存的士兵和百姓。一个白发老丈牵着孙子,给每个士兵递上块咸菜:"孩子们,多吃点,明天还要杀魏狗呢。"
庞会的胳膊已经重新包扎过,他正指挥士兵清点战利品。缴获的武器堆成了小山,有长矛、盾牌、弓箭,还有十架完好的投石机。"把能用的都修好,"他对负责军械的士兵说,"投石机的绞盘要换新的麻绳,弓要重新上漆,这些都是好东西,不能浪费。"
狼女的羌骑正在给战马刷毛,马身上的血迹被清水冲掉,露出光滑的皮毛。
她的银枪插在旁边的土里,枪缨的红藤缠着石苞的帅旗碎片,那是她在追击时从魏兵手里抢来的。"明天派弟兄们去搜山,"她对身边的小头领说,"石苞的残兵肯定藏在密林里,不能留后患。"
阿藤的藤甲兵在"一线天"的入口搭起了哨卡。这种用圆木和藤条搭建的工事,既能挡风又能防御,还带着南中建筑的特色。"让弟兄们轮流守哨,"阿藤的手里拿着块从魏兵身上搜出的令牌,上面刻着"洛阳卫"三个字,"这说明石苞的残兵可能想逃回洛阳,我们得守住这个口子。"
姜维站在邙山主峰的望楼之上,手里拿着缴获的魏军地图。
地图上标注着洛阳周边的布防,每个据点都画着不同的符号,有的是骑兵,有的是步兵,还有的是弓箭手。他的指尖划过"金墉城"的位置,那里是洛阳城外的重要堡垒,驻有五千精兵。
"将军,俘虏营里有个魏兵说有要事见您。"王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姜维转过身:"带他上来。"
被带上来的是个穿校尉服的魏兵,脸上沾着血和泥土,却掩不住眼里的恐惧。"将军饶命!"他刚站稳就跪了下来,"小人知道石苞的下一步计划,愿意告诉将军,只求将军放我一条生路!"
"说吧,"姜维的马鞭轻轻敲击着栏杆,"如果属实,我可以放你走。"
校尉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地说:"石苞逃回洛阳后,会向司马昭请兵,说要倾巢而出,踏平邙山。他还说......说要火烧邙山的树林,把汉军逼出来......"
姜维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密林上,那里的树木茂密,一旦起火,后果不堪设想。"他什么时候会动手?"
"最多三天,"校尉的头埋得更低了,"司马昭的大军已经在洛阳城外集结,只等石苞的消息......"
姜维让王含把校尉带下去,给了他些干粮和路费,放他离开了。望楼之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