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图谋的是趁新政未稳,吸食农人骨髓,动摇国本!,此等行径,与谋逆何异?!”
“凡谋逆之人,自当遣军士捉拿,何须动用官府?”
刘宏只用了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田畴的贪婪之举,定性为了谋逆,震的众人一时间哑口无言。
就在人们思索着如何应对之时,却听刘宏继续说道:
“朕已下明诏布于天下:‘凡有敢阻挠常平仓建设、籴粜新政,或借机盘剥农人者,即以抗旨、祸国论处!’
崔卿莫非以为,朕的诏书,是儿戏不成?!”
“这……这……”
这顶帽子扣的可太大了,崔烈一时间也脸色煞白,不知如何回答。
却见刘宏突然猛地一拍御案:“至于地方有司,那巨鹿郡守是田畴的姻亲,郡中大小官吏,有多少收受过田氏的好处?
若是交予地方查办?是查办,还是包庇纵容?还是让他有足够时间销毁证据、串通口供?!”
刘宏站起身,缓缓扫向众臣:“新政初立,百废待兴,正需以非常手段,立非常之威!
怪只怪那田畴或许贪婪,他既然敢撞上来,那朕就敢拿他开刀,朕就是要让天下人看看,与国争利、与民为敌的下场!
让那些心存侥幸、还在暗地里打着小算盘的豪强地主们,都给朕把脖子缩回去!”
一番话铿锵有力,震得大殿横梁上的灰尘都落了下来。
“三司会审,即刻进行!朕要铁证如山,明正典刑!然后将田氏众人的头颅,全都高悬于新政的大旗之上,以儆效尤!”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殿内群臣,无论清流还是新贵,无不噤若寒蝉。
谁也不曾想到,天子小小年纪,竟能展现出如此杀气,着实震惊到了所有人。
当然,如今的天子,确实也有这份底气去那么做了,谁叫他背后站着一个好师父呢?
崔烈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终究没敢再发一言。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位年轻的皇帝,或者说皇帝背后的王潜,早已不再需要使用过去的那种制衡手段了。
在刘宏的命令下,廷尉、御史台、粮储监察司这三个部门,也很快就成立了联合调查组,还是审讯田氏的案子。
田畴及田家众人被分开审讯,锦衣卫也早已将搜罗到的田氏庄园内部账册、管事口供、佃户证词乃至散布谣言的市井无赖供状等,整理得条理分明,移交到了三司手中,可谓是铁证如山!
田畴起初还想狡辩,但在如山铁证和李儒一番抽丝剥茧的盘问下,心理防线迅速崩溃。
他加租的密令、与粮商勾结的文书、计划秋后兼并田地的黑账……一桩桩,一件件,被清晰地罗列在案卷之上。
仅仅七日后,三司联名的奏章便呈上了刘宏的御案。结论只有八个字:罪证确凿,按律当斩!
刘宏朱笔一挥,只批了一个字:准!
行刑的地方,选在了洛阳西市。
天空有些阴沉,闻讯而来的百姓却将刑场围得水泄不通,有附近郡县赶来的农人,有洛阳城内的市井小民,也有许多身着深青吏袍、特意被允许前来观刑的“劝农使”和学院学子。
监斩官是廷尉荀爽。
眼看时辰已到,荀爽高举令箭,声如洪钟:“巨鹿罪囚田畴,抗旨加租,散布谣言,图谋兼并,祸国殃民!
如今证据确凿,罪无可赦,奉天子诏,特明正典刑——斩!”
随着令牌落地,刽子手高举着的鬼头大刀在阴沉的天空下划过一道刺目的寒光。
“噗嗤!”
一颗硕大的头颅滚落尘埃,那双曾经充满精明与贪婪的眼睛,至死都圆睁着,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短暂的死寂之后,围观的百姓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杀得好!”
“陛下圣明!王师圣明!”
“看谁还敢盘剥我们农人!”
“新政万岁!天子万岁!”
欢呼声如山呼海啸,席卷整个西市,甚至传到了巍峨的宫墙之内。
许多农人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真切地感受到,朝廷对他们的维护之情。
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和帝师,是真的在为他们这些泥腿子撑腰!
人群中,那些年轻的劝农使和学子们,也不禁握紧了拳头,胸膛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激动与崇敬的光芒。
他们亲眼见证了新政的锋芒,看到了皇权与民心的合流,这比任何说教都更有力量,更加坚定了他们投身这场变革洪流的信念!
帝师府。
王潜凭栏而立,远远听着西市方向隐隐传来的欢呼声。
李儒如同一个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文优,田畴这颗‘豺’头,分量如何?”王潜没有回头,淡淡问道。
李儒的声音带着一贯的阴冷:“可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