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占住了“道理”,声音也愈发激昂起来,仿佛找到了对抗君无悔犀利言辞的盾牌:“我等公仆最大的职责,便是守护主人的安全与利益,维护现有的秩序,让主人能够安心生产,发扬吃苦耐劳的优良传统!若是让工人和农民不再专注于发扬吃苦耐劳的伟大精神,反而去追求那些虚浮之物,甚至受到外界不良风气和资本的荼毒,那才是我等公仆最大的失职!是千古罪人!”
一旁的兰斯国太子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如捣蒜,迫不及待地接口,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维亚国太子所言极是!精辟至极!君公子,您可能有所不知,我等身为公仆,身为帝国干部,讲究的就是一个‘干’字!要大干!快干!多干!苦干!实干!加油干!”
他挥舞着手臂,仿佛在宣誓一般,唾沫星子几乎要飞溅出来:“‘干’字当头,干就完了!就干!没有了‘干’字,干部还配叫干部吗?我们的一切,都是为了主人能过得更好,为了帝国的荣光!我们日夜操劳,殚精竭虑,这不正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干活’,服务主人吗?怎能因我等未曾亲身下田、下矿,就否定我等服务主人的赤诚之心和付出的辛勤汗水?”
这番强词夺理、偷换概念的言论,将“服务”等同于空谈和维持特权,将“干活”狭隘地定义为自身享受权力而非切实付出,听得周围一些尚有理智的年轻天才们都不禁皱起了眉头,只觉得无比刺耳,却又一时不知如何反驳这套看似“政治正确”的歪理。
紫川霜清冷的眉宇间掠过一丝清晰的厌恶,仿佛听到了什么污秽之语,连周围的温度似乎都又降低了几分。她淡淡开口,声音如同冰刃刮过琉璃:“二位太子对‘干’字的理解,倒是独树一帜。只是不知,这‘干’字,干的是实事,还是……空谈?”
秦幼幽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深紫色的眼眸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诮,她伸出纤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慵懒道:“哎呀呀,今日可真是让小女子大开眼界了。原来‘服务主人’就是让主人继续‘吃苦耐劳’,而‘公仆’们则负责‘干字当头’地……享受?这仆人当得,可真是比主人还懂得‘享福’呢。两位太子这颠倒黑白的功夫,怕是比你们的修为还要精深几分。”
君无悔面对这番胡搅蛮缠,却并未动怒,反而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更深了。他轻轻摇头,目光如同能穿透人心,直视着两位太子:
“好一个‘不能抢主人的饭碗’,好一个‘干字当头’。”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洞穿虚妄的力量,“按二位所言,工人农民是主人,天生就该吃苦耐劳,而你们是仆人,天生就该高高在上,空谈‘服务’,享受供奉。这倒让本少想起了一个笑话——主人终日劳作,仆人居于华屋,主人称仆人为‘老爷’,仆人称主人为‘主人’,这主仆关系,当真是……妙不可言。”
与此同时,尘皇深邃的眼眸中罕见地掠过一丝茫然。
七日前,那场夜宴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烛火摇曳,佳肴满案,君无悔举杯畅谈,言辞恳切,剖析“服务”真义。
怎料短短七日,同样是这个君无悔,竟在这万众瞩目的场合,言辞犀利,近乎指着鼻子斥责两位太子秉持的、某种程度上已是既成现实的“规矩”?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饶是以尘皇的见多识广,一时也有些转不过弯来。
他目光微不可察地扫过场中那两位风姿各异的绝色女子——紫川霜的清冷,秦幼幽的妖娆。
刹那间,一个荒诞却又无比合理的念头闯入尘皇心海:
“莫非……真是三观跟着五官走?”
殊不知,在君无悔那看似为工人农民仗义执言的表象之下,潜藏着一套更为森严冷酷的等级观念。
他的核心宗旨,从来便是“天族优先”。
而这“优先”之内,又自有一套泾渭分明的次序:首先,自然是他君无悔本人与其家族享有最顶端的特权;其次,是那些与他利益攸关、关系密切的盟友;最后,才是整个天族的利益。
换言之,若有一日君无悔执掌天族权柄,他会毫不犹豫地侵略、压榨其他弱小的种族,以他们的血肉与资源,来供养天族的繁荣与强盛。在他构想的秩序蓝图中,天族将是理所当然的管理者,而他和他的家族,则是高踞云端、不容置疑的统治者。
至于紫川霜与秦幼幽,她们的绝世姿容已足以令君无悔将她们视作自己理所当然的所有物。
在他心中,早已将二女归入他未来天宫苑囿中,并且,在目前于九幽百国所遇的女子中,她们的地位已被内定为最前端。
维亚国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