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与她之前所见任何存在都截然不同的身影,毫无征兆地闯入了这亵渎之地。
黑袍,黑发,周身散发着与这片欲望海洋格格不入的,深邃冰冷的死寂气息。
是阎罗。
伊弗蕾妮的目光从最初的震惊,难以置信,迅速转变为绝处逢生的惊喜。
这不是幻觉,也不是色孽玩弄人心的把戏,那独特而强大的冰冷能量是做不了假的。
他……他总是能以这种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在最关键的节点。
“闲话少说吧!”阎罗的声音响起,带着些不耐烦,瞬间打破了王座厅内那令人心智崩溃的凝重氛围,“你们这些尖耳朵,还真是会给自己找事,明明都谈好了交易,还非要跑来这种变态老巢冒险,嫌命长吗?”
他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伊弗蕾妮身旁。
话语虽然刻薄,但那股熟悉能隔绝亚空间影响的冰冷能量悄然笼罩了她,让她几乎失守的心神立刻稳定了下来。
伊弗蕾妮沉默了下,面对眼前远超想象的绝境,她发现自己以往的经验与智慧都显得如此苍白,只能涩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阎罗撇了撇嘴,语气依旧没什么紧张感,但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翻涌的能量,“那位粉毛大佬已经回来了,架势摆得十足。”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宫殿内,那股恐怖至极的甜腻气息骤然浓郁了百倍。
实质般的能量充斥了每寸空间,光线扭曲,色彩狂乱地舞动。
色孽,欢愉之主,黑暗王子,于此真正降临。
而随着祂的降临,侍立于王座旁的恶魔原体福格瑞姆,也彻底完成了重塑,他睁开那双燃烧着永恒欲望火焰的眼睛,微微躬身,姿态完美而危险。
在伊弗蕾妮和阎罗的视角中,他们所见的色孽呈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形态:
伊弗蕾妮眼中,色孽显现为一个约两米高,轮廓依稀像是灵族死神的形体,身披着类似死神军制式的暗银铠甲。
但这铠甲绝非神圣,每处接缝都在不断渗出银紫色的诡异光雾,使得整个形象看起来像是一尊正在被缓慢腐蚀的堕落圣像。
这形体没有头颅,脖颈的断面处不断涌出更多的光雾,取代头颅的,是三枚悬浮在半空不断变幻景象的欲望晶体。
一枚映照着老妪之剑破碎的刃身,对应她对剑的执念,一枚映照着死神军战士化为枯骨的场景,对应她对军队的责任,一枚映照着虚空被混沌舰队吞噬的恐怖景象,对应她对混沌的恐惧。
这形态直击她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与梦魇。
而在不受亚空间常规影响的阎罗眼中,表面看去,色孽是一个俊美到无法用言语形容,无法分辨具体性别的人类形象,完美得令人自惭形秽。
但在他的孽镜台能力映照下,色孽的本质显露无疑。
那是一团直径约三米不断流动变化的“银紫色晶态光雾”。
光雾的边缘像融化的水晶,又似最上等的丝绸般缠绕流动,没有固定的实体,唯有永恒的变化与无尽的欲望是其核心。
色孽开口了,那声音似乎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带着勾魂摄魄的魔力,让伊弗蕾妮刚刚稳定的心神再次剧烈摇晃,几乎要沉沦。
“哦~亲爱的人类,很意外啊~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那声音慵懒而充满磁性,“原来……我那可爱迷宫里发生的那些奇怪的小插曲,是你引起的?还真是让我……惊讶呢~”
就在伊弗蕾妮眼神开始涣散的瞬间,阎罗的手再次搭上了她的肩膀,更加精纯冰冷的幽冥之气涌入,如当头棒喝,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阎罗掏了掏耳朵,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你家的收藏不错,风格挺别致。”
“我好好参观了下,为了不留遗憾,方便日后回味,我还特意多借了些,打算带回去好好观瞻观瞻。”
当阎罗这句充满挑衅意味的话说完,色孽那光雾翻涌的姿态,突然出现了极其短暂,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
侍立在旁的福格瑞姆,以其恶魔原体的敏锐感知,清晰地捕捉到,他那永恒追求完美与欢愉的主人,极为罕见地,有那么一丝微不可察,名为“愤怒”的情绪波动,悄然荡开了涟漪。
但色孽终究是色孽,祂几乎瞬间就恢复了那慵懒而危险的姿态,至少在表面上,没有显露出丝毫破绽。
毕竟,在祂漫长的存在中,还从未有哪个凡人,敢在欢愉之主面前,如此从容,甚至带着鄙夷地说话。
“人类,哦,不~”色孽的声音变得更加甜腻,“我应该称呼你为……亲爱的阎罗?真是个别致的名字~”
阎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内心一阵恶寒:“妈的,和变态说话真是遭罪。”
他赶忙摆手打断,“屁话少说,直接坦白你要干什么吧!要杀要剐,划下道来,你露个面,总不该就是想和我唠唠嗑,探讨下人生哲学吧?”
色孽似乎被他的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