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朱雄英出了皇宫,径直来到应天郊外的那一片校场。
毛骧为朱雄英带路,来到辽东军的校场。但见那校场洁净整齐,显是每日都有人打扫。
再看其他校场,脏乱得很,汗臭味四处弥漫。
朱雄英刚要进那校场,却被人拦下,只听一声“来者止步,此乃军事重地,速速离去!”
毛骧向前一步,喝道:“大胆!此乃皇太孙殿下!”
辽东军那执岗的士兵并不为之所动,只道:“不论何人,若无手令,皆不得入营。”
毛骧瞧了眼朱雄英,朱雄英冲他摇了摇头,而后对着执岗士兵道:“这位兄弟,我可是带着皇爷爷口谕来的。”
待朱雄英宣罢口谕,那值岗士兵这才放他们进去。
朱雄英走进校场里头,一边走一边瞧,满心好奇,神色间颇为满意。
朱雄英瞧见那一个个剃着寸头的士兵,心中纳闷,脱口道:“怎的都是和尚?”
毛骧亦觉诧异,心下思忖:辽东军里怎会有和尚?
恰在二人满心好奇之际,辽东军的领兵将军迈步而出,不多时便到了朱雄英跟前。
领军将军抱拳道:“末将见过皇太孙殿下!”
朱雄英满心疑惑,当即问那领军将军:“将军,我瞧你这军中怎有许多和尚?”
领军将军赶忙躬身,恭敬答道:“皇太孙殿下有所不知,那些并非和尚,皆是剃了寸头的士兵。我辽东军基本都是这般。”
朱雄英听后,更是好奇,又问:“为何要剃这寸头?”
领军将军回禀道:“殿下,这剃寸头一来方便打理,咱辽东军常年征战,哪有许多功夫在头发上;二来在战场上,若头发过长,或会为敌所趁,引发危险。再者,这般整齐划一,也能彰显我军军容严整,令行禁止。”
朱雄英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量,觉得此说确有道理,不禁对辽东军治军之法又多了几分赞赏。
朱雄英眉头微蹙,向领军将军问道:“将军,如此剃发,难道不怕有人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毁之’这话来攻讦吗?”
领军将军一笑,坦然说道:“皇太孙殿下,咱辽东那地界可不讲这些。咱辽东军身负保家卫国之重责,征战四方,首要之事便是保得将士平安、提升战力。
那些个说法,咱不搭理便是。
战场上刀剑无眼,哪容得瞻前顾后。
再说了,咱辽东儿郎,一心只为家国,岂会被这等言语束缚。
真要有那嚼舌根的,咱辽东军可没功夫理会,只顾着操练杀敌,保我大明边疆安稳。”
朱雄英听闻,心中暗自感慨,这辽东军果然行事爽利,不拘小节,一心只为家国安危,倒也令人钦佩。
朱雄英听闻领军将军这般说,兴致愈发高涨,当下便提出:“将军,我着实好奇辽东军的风采,不知能否观看诸位操练?”
领军将军闻言,爽朗一笑,抱拳道:“皇太孙殿下有此雅兴,末将岂会不应?只是这会儿士兵们正在午休,待午休结束,殿下自可一睹我辽东军的操练风姿。”
朱雄英点头称好,眼中满是期待。
不多时,午休的号角响起,士兵们纷纷从营帐中走出,迅速集合整队。
朱雄英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
只见这些士兵们动作整齐划一,神情肃穆,虽刚结束午休,却无一丝懈怠。
领军将军转头对朱雄英说道:“殿下稍安勿躁,这便要开始操练了。”
朱雄英紧了紧衣衫,准备好好瞧瞧这天下第一军的操练模样。
午休结束,辽东军士兵们依着各自兵种,迅速列成方阵。
但见他们迈着整齐步伐,踏步前行。
那脚步犹如一人踏出,声响一致,动作更是统一标准,丝毫不差。
士兵们个个挺胸抬头,眼神坚毅,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
长枪兵方阵,枪尖闪烁寒光,仿若丛林;刀盾兵方阵,盾牌紧密相连,刀身熠熠生辉。
他们的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似要踏破大地。
这般整齐有序的行进,彰显出高度的纪律性。
那精神抖擞的面貌、震天撼地的气势,瞬间感染了朱雄英。
他眼中满是惊叹与赞赏,被辽东军这股精气神深深吸引。
在他看来,如此雄师,实乃大明之幸,难怪舅舅能凭借这支军队立下赫赫战功。
朱雄英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仿佛自己也置身于这雄壮的军队之中,要为大明开疆拓土。
毛骧站在朱雄英身旁,目光随着辽东军士兵的步伐移动。
不经意间,他留意到士兵们穿的靴子,并非寻常的布鞋。
这靴子材质奇特,乍一看竟难以分辨。
但只瞧那硬朗的线条,紧密的针脚,便知其结实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