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端的是情报厉害,竟能将白莲教的驻点摸得这般清楚。便是白莲教里头的人,怕也没这等本事。
东宫吕氏身旁的韩月听得许多白莲教成员又遭拿了,心下吃惊不已。寻思那些据点俱是十分隐秘,怎地锦衣卫突然恁般厉害?
韩月本是白莲教圣女,教中事务自当挂心。如今多处据点被捣毁,她心里头好不难受。
要知道,白莲教收纳信徒,可不是只凭一张嘴说。那都是真金白银投进去的。这一下子损了这么多,怎会不心疼?
吕氏见韩月有些不对劲,便问她出了什么事。
韩月道,多处据点被寻见拔除,白莲教损折不小。
若是别处倒也罢了,京师周遭的据点,那可是关系重大。
京师乃天子脚下,中枢之地。
周遭据点,一来可就近打探朝中风声,朝廷举动尽收眼底;二来便于联络城中眼线,有事时里应外合,行动便捷;三来此地人脉汇聚,能更快收纳信徒,积蓄气力。
这几桩事,桩桩都关乎教中在京根基,断不可失。
吕氏道:“锦衣卫竟这般厉害?那先前咱们在鸡鸣寺的布置,会不会已被他们察觉?”
韩月道:“娘娘不必忧心这个。那鸡鸣寺的布置,若真被锦衣卫察觉,他们断不会按兵不动。
想那锦衣卫行事,向来雷厉风行,一旦拿住把柄,定会即刻发难,哪会容得这般平静?
如今东宫上下安稳如常,并无半点风声鹤唳之象,足见他们尚未知晓。
再者,那布置本就隐秘,除了你我与教中几个核心之人,再无旁人得知,锦衣卫纵是厉害,也未必能轻易探得。
娘娘且放宽心,静观其变便是。”
太子妃常氏那边,她已从特勤组得知了不少情由,只是并未声张。
况且特勤组成员,也察觉吕氏身旁有个宫女,行径有些不对劲。
太子妃问道:“哦?你说吕氏身旁有个宫女不对劲,到底是怎生个不对劲法?”
特勤组成员道:“那宫女时常出宫,有时竟要好几天才回宫里来,这不合规矩。可吕氏那边,却像是对此没什么别的说法。”
又道:“况且这女子去过好几处地方,那些去处,都有白莲教活动的踪迹。”
一个宫女频繁出宫,还在白莲教活动的地界现身,这事儿自然透着不正常。太子妃心里也明镜似的,这里头藏的名堂可不少。
太子妃问道:“那你们可曾查清这宫女的底细?”
特勤组成员道:“她具体是何来历,眼下还没查探明白。只是这女子入宫时日不长,却深得吕氏信重,总在她身边伺候着。”
入宫时日尚短,却能得这般信重,这事儿端的不寻常。
太子妃道:“好,我晓得了,这事你们接着盯紧些。”
太子妃话锋一转,语气添了几分郑重,“对了,前些日子大哥发来书信,说已给你们增派了些人手。如今人多了,更要仔细些——雄英那边万不能出半点差错,需得寸步不离地守着。”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加重了语气:“还有那些行迹可疑的人,也得睁大眼睛盯紧了。别等出了乱子,再追悔莫及。”
那特勤组的人听了,便领命退下了。
某日,韩月又出了东宫,却被特勤组的人悄悄盯上了。
韩月行至那官员府邸门前,瞅了瞅左右无人,忙从怀里摸出个物件,塞给门房,低声道了句“劳烦”,转身便快步没入巷中,眨眼就没了踪影。
那锦衣卫里几个眼尖的,早瞧着了这蹊跷,不敢耽搁,当即奔回衙署,一五一十报与都指挥使毛骧知晓。
毛骧听罢,当即吩咐手下弟兄去查那宫女底细。
不多时,手下将基本情由报上,毛骧不敢怠慢,转身便去回禀朱元璋。
朱元璋听罢,眉头微皱,对毛骧道:“且接着盯紧了,莫要惊动了他们。我倒要看看,这吕氏同江南那些官员,究竟有多少牵扯。”
如今应天府的白莲教党羽,差不多被清剿干净了。韩月行事,处处不便,好在她有个吕氏贴身宫女的身份,倒还能应付些事体。
韩月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朱允炆也用起来。往后行事若带着他,想来会更方便些。
于是韩月便对吕氏说,想调去朱允炆身边做个侍女。吕氏听了,也没多问,便应承了下来。
朱允炆听说韩月要来做自己的侍女,心里头那股子激动劲儿,直闹得他一夜没睡安稳。
朱允炆见韩月久了,心中存了亲近之意,如今她成了身边侍女,只觉往后相处便当得多了。
怎奈朱允炆这念头落了空,韩月虽在跟前,却始终隔着层距离,任他如何,也近不得身。
一日,朱允炆往大本堂念书,韩月便在堂外候着。
朱橚往大本堂去,进门时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