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墨水,会侵蚀器皿中的液体,但在它滴入海洋的时候却没办法掀起任何的波涛。
学院没办法扩大路明非这个容器,就只能够控制‘墨水’渗入的分量。
路明非就像是察觉一样,露出那天真无邪的表情,“咋的了,师兄?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我以为你不会同意,看来这一年的封闭反而让你成长了很多”,楚子恩的声音里充满着感慨,他一开始不知道校长跟副校长竟然敢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直接开启‘尼伯龙根’计划。
设想一下,作为学院的一把手跟二把手,所说完全就是有利于学生的事情,盲目的信任这才是多数。
回顾了一年前凯撒的异常,加图索家族绝对是知情者之一,也只有两方势力共同监守自盗,才能够做到这样天衣无缝。
“没有吧?我感觉我啥都没变......”路明非说着有些心虚,摸了摸已经长长了很多的头发。
在他的视线里,楚子航曾经高大的背影,似乎也不再那么难以企及,他有一种能够跟他并肩的错觉。
一年前他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妄想,毕竟他原先的计划是去见一见父母,看看他们放弃养育孩子,都要创造的‘伊甸园’究竟是个什么鬼?
路明非始终觉得自己的父母一定是受到了一些人的欺骗,毕竟现在的营销非常的猖獗,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为什么会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一年的时间他陆陆续续见过几次路鸣泽,当然每一次都在他快要病死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估计觉得自己是来拯救天使?
路鸣泽的假笑排在了他最不想见到的炼金人偶之后,尤其是他每一次开口,就是让自己氪命的情况下,这一点他完全喜欢不来。
如果一定要形容那个时候路鸣泽的状态,就像跟人签了对赌协议的销售,一旦在一定时间内,我们要完成自己的业绩,他的一切就会被人掌控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路鸣泽出现的频率一点点减少,直到最后他脱离苦海,这个金牌销售竟然没有任何表示,路明非觉得自己可以给他一个差评。
只不过每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状况都很差,就像是自己被人绿了一样,真搞不懂他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情情爱爱的?
路明非觉得曾经的自己可能疯了,想要去了解路鸣泽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想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而悲伤?
“几位,赶紧上车吧,我想我们那时候会有的是时间聊天。”
源稚生的视线不经意的落在了路明非的身上,作为日本分部信息最缺少的对象,竟然敢这样有恃无恐的出现在日本分部。
是不怕,又或者是单纯的徒有其表?
车上的空气沉闷的可怕,楚子航跟源稚生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几乎就是同一个样子,沉默不擅长交流。
开车的樱以源稚生作为他生存的意义,爱屋及乌的学习了他的行为准则,即便夏弥跟路明非怎么样想要把场子炒热,可最后迎接他们的依旧是冷漠。
几人或许会偶尔的开口,但莫名的就会被扯到专业性的问题上,这一点路明非觉得自己屠龙的专业是白上的。
主要是他这一年时间里,全身心的投入在了‘尼伯龙根’计划里,连学院的期末考都没考,就直接来出任务了。
“我还以为这一次来的会是你们卡塞尔学院的黄金一代,毕竟听说你们的关系已经好到了,可以穿同一条裤子。”
源稚生似乎是理解了两人的意图,想着只是普通的聊天,也不会泄露己方的机密,白王血统用肉眼也没办法观测得到。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楚子航,之前可以说还有同伴的存在,而现在只有他一个就行了太过于另类。
“没有那么好。”
“啊?”
源稚生一头雾水,夏弥憋着笑,路明非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
“我跟凯撒的关系。”
楚子航惜字如金,回过神来的源稚生有些哭笑不得,正常人注意的是这个点吗?不应该回答他的问题吗?
抬眼看了看楚子航有些面瘫的脸,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源稚生有一种‘我现在的反应才是奇怪’的错觉?
“学院分配的任务,人员参与都是诺玛随机分配,凯撒现在应该在夏威夷跟他的女朋友享受假期,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把他叫来,我想你们之间应该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楚子航说着就当着源稚生的面掏出手机,麻利的将页面切换到黑名单里,而这里只有一个人的头像。
源稚生在一旁看着这行云流水的操作,总感觉楚子航不像是那种对电子产品使用如此熟练的人,学院的超级电脑诺玛能够代替他们做很多事情。
楚子航这动作完成,车辆再一次陷入沉默,两者之间本身就是初次见面,尤其是在对方想要给下马威的情况下。
楚子航没兴趣装出一副其乐融融的假象,他来也只是要完成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