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熙帝在房内用膳,伺候他的宫女内侍同人调班,今日这一批,全都是来杀人的。
皇帝餐前要有人试毒,这是规矩,所以他们没下毒,下的是暂时失声的哑药,待皇帝发觉,为时已晚。
外面安排有人望风,房内宫女伺候大熙帝“用膳”,皇帝像头被按在地上的猪,拼命挣扎,目眦欲裂,双眼通红。
身边有人端着菜肴,大口大口往皇帝嘴里塞,他们声音无声说着。
”皇上,多吃点,你不是爱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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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拎着一壶滚烫的茶水直接灌进他的口中:“哎呦,咱们陛下噎着了,喝点水。”
有人揪着盆栽里的鲜花,连带着土壤往他嘴里灌:“多喂点,咱们陛下就爱吃这些乱七八糟的。”
最终,皇帝是撑死的,他们不放心,又喂了毒,确定咽气了才离开。
“陛下休息了。”
皇帝用完午膳要休息,这是习惯,暗卫也没过多怀疑,点了点头。
-*-
刺史府。
刺史儿子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仗着家里的权势为所欲为,别人怕李相夷,他不怕啊,他相中乔婉娩的长相,将人买来,做他的第十七房小妾,准确来说,无名无分,连小妾也算不上。
刺史府不承认她,哪怕是个小妾,奈何儿子喜欢,玩两天再处理就是。
乔婉娩入府后被人严加看管,过得痛不欲生,每每看到天幕上相夷对那个姑娘的宠爱,那种痛楚更是彻夜难眠。
这一切,本来是她的……
刺史儿子看在她美貌上,对她尚有几分耐心和宠爱,但府里的其他小妾受不了了,对她百般刁难,却又不敢真的将人弄死。
毕竟少爷的新鲜劲儿还没过。
有小妾更是说话毫不客气。
“有的人啊,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瞧瞧这脸蛋,这清高的做派,不怪男人迷惑,可最终啊,还是跟我一个青楼女子共侍一夫。”
“等少爷玩腻了,有的是你受的。”
只是刺史儿子还没玩腻,天幕爆的这件大事,彻底绝了她的活路。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百姓们聚众逼迫刺史府交出乔婉娩,刺史府无心因为一个女人跟百姓们为难,直接将人扔了出去。
百姓们不管那么多,大庭广众之下绑在柱子上,审判乔婉娩,因为他们知道乔婉娩最好名声,要毁就要毁最在意的。
乔婉娩不敢抬头,那些目光像是无数把刀插在她的身上。
有人握着鞭子,百姓说一句,抽一鞭。
“李门主待你不薄,你竟背着他私会肖紫衿。”
“我,我…没有。”乔婉娩啊了一声,痛得摇头落泪,她没有私会,她没有。
“身为李门主的爱人,李门主失踪,你为何不撑起四顾门,只要你一句话,只要一句,四顾门能这么轻易地解散?”
乔婉娩脸色惨白,那是她他们的决定,她只是,只是不喜欢……那里。
美人落泪,有些看脸的男人心软了,但看到百姓们要吃人的视线,也没那么软了。
“普渡寺,你认出李门主,为什么不敢承认?”
乔婉娩呼吸急促起来,她没有认出来,她不确定,可她的不确定却是第一时间否认那是李相夷。
“李门主为救你耗费半条命,你却一再质问他为什么不回来,毫无血色的脸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乔婉娩呼吸困难起来,她愧疚,她害怕相夷的死因是她的那封信,她想要不愧疚。
“肖紫衿污蔑李门主,你当真不知道吗?你还有脸让苦主原谅,在你心里,错的到底是肖紫衿还是李门主?”
乔婉娩身上的痛已然麻木,双眼顿时虚焦起来,脸色越来越难,她只是觉得相夷没有紫衿那么小气。
鞭子抽在她的身上,问题抽在她的心上。
乔婉娩恍惚间回想起在客栈遇到那个红衣少年的瞬间,他张扬恣意,很是招人喜爱,只那一眼,她便入了心。
身边人时常打趣她是天下第一美人,相夷是天下第一,他们最是相配,她很开心,然后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她是真的想陪他走完一辈子的……
渐渐的,他越来越忙,他的眼里有了太多太多人,她站在屋里,看着屋外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就像是少年离她越来越远,她总是生闷气,他也总是会想尽办法地哄她开心。
相夷不是没问过她,她如何能开口?
说她想要他多陪陪她,不要总是匆匆地来匆匆地去,可他忙的是正事,她怕相夷不喜欢那样的她。
她写下那封信,其实更多的是相夷能哄一哄她,可那封信却成了压死相夷的最后一根稻草。
乔婉娩走马观花似的回顾一生,临死前昏昏沉沉地听到:“乔婉娩,承认自己卑劣,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