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锐利、决绝、一往无前、甚至带着一丝混沌与星辰意味的“势”，却已经穿透了领域屏障，如同最锋利的针尖，直逼他的眉心！

    这一次，郑黑水没有再静止不动。他的头颅极其微侧，那点凝聚的锋芒擦着他的额角掠过，带起的凌厉劲风将他笼罩面容的迷雾都吹散了些许，隐约露出其下似乎颇为年轻却无比苍白的下颌线条。

    锋芒最终击打在后方无形的空间壁垒上，荡漾开一圈细微的波纹，缓缓消散。

    郑黑水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被劲风刮过的额角，那里并无伤痕。但他那双万古寒潭般的眼眸，却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彩！那光彩深处，是压抑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期待、激动，甚至是一丝……如释重负？

    李二狗悬浮在半空，周身璀璨的星辉与混沌灵光开始缓缓收敛，如同百川归海，融入他的四肢百骸，滋润着他干涸的经脉与消耗巨大的灵魂。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不定，刚才那电光火石间完美衔接的三连击，几乎抽空了他刚刚获得的力量。但他感觉自己的“势”在最终刺出那一刀时，冲破了某种一直存在的、坚固无比的壁垒，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无比广阔的天地！

    他的感知变得无比清晰，周围的世界仿佛褪去了一层薄纱，天地灵气的流动、法则的细微脉络，甚至对面郑黑水身上那浩瀚如海的力量波动，都能被他更深刻地感知和理解。心念微动，似乎就能引动周遭水汽与灵气的微弱共鸣。

    ‘无相！’

    在这极致的压力下，借助星火大阵之力，融合自身所有领悟、情感与战斗本能，他水到渠成，一举踏入了真正的“无相”之境！

    他缓缓抬起头，眼中的赤红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锐利、深沉的疲惫，以及更深的、难以化解的疑惑。他望向那片依旧翻涌、却似乎不再那么具有绝对压迫感的迷雾，望向迷雾后那道深不可测、行为诡异的身影。

    郑黑水也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眸中，璀璨的光芒渐渐平息，重新变回深潭，但其中却多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许久，那古井无波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却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妙的、仿佛是赞赏，又仿佛是叹息的意味：

    “很好…‘浑天’纳星火，动静破静水……”

    “这破开瀚海的一击…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