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块九幽墨玉髓!啧啧,通体冰凉,魂力内蕴,起码是万年地脉阴煞才能养出来的好东西!佛爷收了,回头给炼器坊,能换如多坛仙酿!”戒色和尚那标志性的、带着浓重市侩气和发现宝贝的兴奋嘀咕声,不时刺破谷中的死寂。他那肥硕身躯展现出与体型极不相称的敏捷,渡厄杖此刻成了他翻找撬挖的绝佳工具,乌金杖头闪烁着沉稳微光,精准地拨开断壁残垣,从废墟深处掏出一件件或灵光熠熠、或邪气森森的物件。
“啧啧啧…这株腐骨魔芋,年份是够足,怕是有三千年了!可惜啊可惜,沾了太多枉死人的怨气和尸油,味儿太冲!熏得佛爷我鼻子都歪了!算了算了,扔那边垃圾堆去!”他嫌弃地捏着鼻子,手腕一抖,那株散发着浓郁死气的漆黑魔芋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向谷内一处开阔角落。
“咦?这老毒婆子藏得可真够阴的!地脉火眼深处,还用阴火温养着一葫芦千日醉魂瘴?哈哈!好东西!名字是唬人,但对付那些自诩神魂强大的修士,绝对是阴人的不二法宝!嘿嘿嘿…抢手货!佛爷笑纳了!”戒色眼睛放光,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通体赤红、隐有火纹流转的玉葫芦,爱不释手地摩挲了几下,才塞进他那鼓鼓囊囊的储物空间。
谷内两处相对开阔、毒瘴稍稀的角落,物品已堆积如山,泾渭分明。
左侧一座,宝光冲天,灵气浓郁得几乎要凝成水滴!拳头大小、切割完美、流光溢彩的极品灵石堆积成一座真正的小山丘,粗略一扫,数量何止数千万枚!各色光华流转的天材地宝散落其上,如同点缀宝山的星辰:赤红如火、蕴含精纯澎湃火元力的地心火莲;通体碧蓝、散发着至寒至纯水灵气的千年玄冰魄;漆黑如墨、入手沉重无比、隐隐牵引星辰之力的拳头大星辰陨铁;甚至还有几块被封印在透明晶石中、形态各异、散发着澎湃古老生命精气的上古灵兽精血!更不用说那些装在万年温玉盒中、灵气氤氲如霞的万年灵参、朱果、芝草……琳琅满目,宝气直冲霄汉!这些都是万毒谷搜刮掠夺近万载,积攒下的最纯净、最核心的修炼资源!
而右侧一座,则弥漫着令人神魂不适、作呕欲吐的阴邪、污秽与死亡气息。堆积如山的,是无数封面由惨白人皮、漆黑兽骨、甚至婴儿头骨制成的毒典蛊籍,书页泛着诡异的油光,上面用腥臭的血液或剧毒汁液描绘着令人头皮发麻、看一眼都觉神魂污染的符文和蛊虫图谱。旁边散落着各种奇形怪状、散发着强烈恶意的法宝法器:用人骨和怨魂炼制的招魂幡,幡面上扭曲哀嚎的魂影仿佛要破布而出;镶嵌着惨绿眼珠、不断渗出粘稠毒液的骷髅法杖;盛满密密麻麻蠕动活蛊、散发腥甜死气的漆黑陶罐;淬炼了上百种剧毒、刃口泛着妖异蓝芒、仿佛活物般呼吸的匕首短剑……每一件都缠绕着强烈的怨念、诅咒和致命的恶意,仅仅是靠近,都让人神魂刺痛,耳边仿佛有万千冤魂在凄厉尖啸!
有了玄阴宗的前车之鉴,戒色深知自家兄弟上官玉那斩草除根、除恶务尽的铁血风格。这些污秽邪物,是万毒谷造孽的根源,更是未来可能死灰复燃的毒种火苗,绝不可能留存于世!他一边双眼放光地搜刮着值钱宝贝,一边如同最精密的分类机器,将一切与毒蛊邪术相关的垃圾毫不留情地精准抛向右侧的邪物山,效率之高,令人瞠目结舌。
“他娘的!这老毒婆子!”戒色又扛着一个沉甸甸、几乎要撑破的储物袋,吭哧吭哧地跑到左侧宝山旁,“噗通”一声将其丢在灵石堆上,夸张地抹了把油光锃亮脑门子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喘着粗气抱怨,但那双小眼睛里兴奋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在小灵界这些年,到底祸害了多少家宗门,屠灭了多少修士家族?攒下的家底儿,比前面赵家、天剑山庄、赤霄门、玄阴宗那几个倒霉蛋加起来都肥上三倍!累死佛爷了!腰都快累断了!这比跟大乘巅峰老怪打一架还耗力气!”
他嘴上抱怨得山响,脚下动作却快如旋风,肥胖身形一晃,又朝着另一处被巨大毒藤覆盖、坍塌却依旧散发着浓郁混合药香与毒气的洞府冲去,嘴里还在碎碎念:“不行不行,这趟活太累,回头非得让兄弟多给几坛玉露琼浆补补!佛爷我这须弥钟里存的好酒好肉,都快被这些亮晶晶的石头和宝贝挤得没地方喘气了!唉,这甜蜜的负担,幸福的烦恼啊!”
战场边缘,上官玉负手而立,玄色衣袍在裹挟着血腥与毒气的微风中轻扬。他一边凝神为不远处正与最后几名毒人搏杀的皇甫诗瑜掠阵,目光偶尔扫过戒色那忙碌穿梭、骂骂咧咧却又干劲冲天的肥胖身影,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无奈又了然的弧度。
这秃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