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正常的逻辑,登州要训练一支能够在海上击败曹蛟的水师,
没有和一年半载是不成的。
杨元嗣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也不想等。
曹蛟也是水师的行家,这一点他比杨元嗣更清楚。
一个人如果总是成功,那么他会一直相信自己成功的模式和经验,
直到下一次失败。
杨元嗣不会给曹蛟东山再起的机会,这一次攻击就要他掉脑袋。
那个靖海城说是叫作城,其实还不如说是一个堡垒更合适。
据张顺的探子回报,靖海城连个正经的城墙都没有。
只是用一人多高的木栅栏围了个周长十里多的围墙。
攻击这种城市连云梯都不用。
难点是怎么将精锐的步兵运到靖海城下。
曹蛟的哨船日夜都在海上游荡,如果登州的的船队出现在琉球海面,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那就会演变成对登州军不利的海战。
什么时候曹蛟的哨船会放松警惕呢。
答案是过年。
不论是海盗还是水师,只要你是华夏儿女,就逃不过过年的话题。
抢了一年了,也该歇歇了。
杨元嗣的计划就是除夕夜给曹蛟拜个早年。
他本来想着等杨景川回来,现在看来不出发已经赶不上了。
韩世忠的神武后军名义上还是朝廷的军队,动用起来多有不便。
这次杨元嗣只让他带了一干精锐赶过来助战。
出征的主力步军是杨信的登州铁甲军和平海军。
平海军只要韩德给枢密院上书出海剿灭海盗就名正言顺。
黄银石给登州军看了一个黄道吉日,准备出发。
赵金儿和娜仁都亲自给杨元嗣送行。
以前杨元嗣都是在路上作战,她们虽然担心,但是对杨元嗣的马术和武艺有足够的信心。
这次却是海上作战,平添了一份危险。
杨元嗣安慰了她们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赵金儿满脸通红,娜仁挥舞着拳头给他胸前来了好几下。
杨元嗣转身将黄银石揪了过来,指着海面说道:“这就是你看的黄道吉日?”
海面上天色阴沉,风吹的船帆猎猎作响。
黄银石暗自掐指盘算,“不应该啊。”
不过表面上当然不能示弱,他强硬道:“本来是没有问题,只是大王虎威,令天地变色!”
杨元嗣将他放开,对于这个回答十分满意。
黄银石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暗叫侥幸。
木兰舟已经造了三艘了,其他的大小战船一百余艘。
这次出征主要以部军为主,杨元嗣只挑了二百匹骏马上船。
赵纬纶也亲自来送行,眉目间还是能看出来有些担心。
杨元嗣将吃弦弓挂在腰间,抽出了老贾亲自给他锻造的镔铁刀。
他不知道镔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是听说是从西域化外之地传过来的。
这镔铁海路陆路都能运到,但是十分珍贵。
凡是用镔铁打造的刀剑,无一不是锋利坚硬的上品。
杨元嗣猜测镔铁可能就是大马士革钢,也不知道对不对。
这刀刃闪着寒光,刀身上隐隐有暗色的花纹,手感配重十分舒服。
不得不佩服,老贾确实是个具有高超锻造技巧的冶炼宗师。
同样具有宗师资格的还有安道全。
这次要在海上航行超过半个多月,船上又十分拥挤,难免不会出现什么瘟疫。
杨元嗣让安道全带着十几个徒弟备好草药在船上待命。
有备无患。
看着岸上送行的人影越来越少,杨元嗣莫名的有些伤感。
他何尝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历史上很多所谓的英雄都是身不由己的随着时代的洪流前进。
杨元嗣失声笑了出来,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自比那些历史上的豪杰了?
他是不是豪杰我们不知道,只是船上的大多数人却绝对不是海上的英雄。
船刚出港,海面上就起了大风,
行了还没有一半的路程,船上倒有一半的人开始呕吐出来,
明显是晕船了。
杨元嗣感叹自己的先见之明,果然海战不是登州陆军能够把握住的。
这种非战斗性减员才是最致命的。
现在最忙碌的是安道全和他的那些徒弟们,针灸的也有,熬制汤药的也有,恨不得一个人有四只手。
要不说术业有专攻,安道全的医术果然管用。
过了洞头岛的时候,船上的人虽然还没有恢复体力,但是基本症状都没有了。
阮通站在船头,望着黑暗的海面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