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地是出了名的“白板地”,种什么都不活。
少年已经失败了九次,但他还是不肯放弃。
旁人路过,都笑他蠢,说他异想天开。
少年涨红了脸,对着那些嘲笑他的人吼了回去:“我又没指望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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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少年独自跪在那片失败了九次的田里,对着脚下死寂的泥土,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我不管他们怎么说……你要是能活,我就天天来给你扒草,天天来陪你说话。”
次日清晨,少年再去看时,竟发现那片被他翻了无数遍的土地中央,破土钻出了一株纤细的嫩芽。
那不是他种下的任何一种粮种,而是一株野生的、从未见过的九瓣花变种,叶片边缘带着一圈淡淡的金色。
少年愣住了,随即抱着那株脆弱的芽苗放声大哭,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执拗都哭出来。
云栖恰好路过。
她没有上前安慰,只是默默地走到田边,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那里的土温。
然后,她对那哭得不能自已的少年说:“它不是听你话才活的,是听你心。”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少年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的瞬间,一片烧焦的陶片从她的袖中悄然滑落,掉在田埂的草丛里。
陶片上,曾用古老的文字烙印着“守苗调”的曲谱,如今烈火焚烧,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耕”字轮廓。
她终究,没有把它带走。
三年后,一批新的孩童在村口那块无字碑前追逐嬉戏。
一个孩子跑累了,靠在石碑上,好奇地问身边的同伴:“喂,他们说,以前真有个叫云栖的人吗?”
另一个孩子摇了摇头,随手拔起一根草茎,熟练地在指间打了个结:“不知道。但我知道,锄头要斜着插进土里四十五度,不然会伤到作物的根。”
风吹过广袤的原野,田间地头,万千新一代的耕者挥舞着锄头,翻开沉睡的土地,如一层层涌动的浪。
无人再念诵繁复的咒言,也无人再朝拜任何碑石。
而每一寸被唤醒的泥土,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回答着那个已经不再重要的问题。
当追问不再需要答案时,传承,才算真正地完成了。
云栖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那场几乎耗尽她心神的大火,终究还是留下了一丝寒意,无声无息地钻进了骨头缝里。
她拢了拢单薄的衣襟,目光越过窗棂,望向远处学堂后园的方向,眼神里没有了过往的沉重与释然,只剩下一种近乎于本能的、对暖意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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