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动,也没拔刀。
赵天霸冷着脸,目光扫过崩塌的大厅,又落回吴一处身上,“你毁了我三年心血。”
“三年?”吴一处咧嘴一笑,牙上还沾着血,“你那破基地连地基都是歪的,早该塌了。”
他慢慢站直,腿有点软,但站住了。身后,虞媚儿和李铁柱带着队员正从通道里往外冲,脚步声杂乱,有人喘得像破风箱。
吴一处抬手一挥,“走!别跟死人较劲!”
没人犹豫,队伍迅速穿过最后一段走廊。李铁柱扛着个肩膀带血的兄弟,最后冲出大门。就在他们踏出的瞬间,身后轰然巨响,整座基地像被抽了骨架,朝内塌陷,烟尘冲天而起,火光从裂缝里喷出来,照得人脸通红。
阳光刺眼。
一群人站在废墟外的空地上,回头看着那堆还在冒烟的残骸,谁都没说话。
过了两秒,李铁柱突然一屁股坐地上,仰头大笑:“哈哈哈!老子活着出来了!”
笑声像炸雷,把沉默撕开一道口子。
旁边一个瘦高个猛地把头盔砸地上,“我们赢了!赵天霸的狗窝没了!”
“旗呢?旗还在不在?”有人喊。
一个满脸烟灰的女战士举起手,手里攥着半截旗杆,破烂的公会旗帜还在,边缘烧焦了,但字还能看清。
“在!旗没丢!”
“没丢——!”
一群人吼起来,有的一蹦三尺高,有的抱在一起拍肩膀,有个小个子直接哭出声,边哭边笑,谁也不笑话他。
吴一处靠在一块塌下来的石板上,喘着气,手撑着肋骨,疼得直抽。但他笑得最狠,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虞媚儿走过来,蹲下,从空间里取出绷带,“又逞强。”
“不逞强,怎么带你们赢?”他咧着嘴,任她把绷带绕上腰。
她没说话,手劲有点重,像是在报复他刚才那一下不要命的打法。
李铁柱爬起来,走到吴一处跟前,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头儿,刚才那炸弹甩得真他娘的准!虚空凝胶加震荡雷,炸得那晶球跟放烟花似的!”
“那是我昨晚临时拼的。”吴一处嘿嘿一笑,“本来想留着过年用。”
“你还有‘过年’这种计划?”虞媚儿抬头瞥他一眼。
“有啊,今年过年咱们不炸副本,炸酒坛,一人一坛,谁喝不完谁洗一年装备。”
众人哄笑。
一个队员举着酒壶冲过来,“头儿!我这还剩半壶‘烈焰烧心’!本来留着拼命的,现在……现在庆祝用!”
“好酒就得这时候喝!”李铁柱一把抢过,仰头灌了一大口,辣得直跺脚,又哈哈大笑,把酒壶递给别人。
火堆很快点起来,有人从空间里翻出干粮、肉干、旧毯子。虽然累得动都不想动,但没人去睡。胜利的劲儿还在血管里冲,谁也不想让这感觉冷下来。
吴一处终于站直了,走到火堆前,举起破魔刃。刀身有缺口,刃上还沾着黑灰,但寒光依旧。
他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清了:“今天没人是配角。每一个扛住伤害的,每一个补上药的,每一个没退一步的——都是英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脸。
“B2层那三头熔岩犬,是媚儿一箭冻住脊椎,我才打得碎。核心室那道门,是铁柱用震荡波震偏了能量流,我才能切光缆。最后那炸弹,是老张拼着断了两根肋骨,才帮我挡住那波脉冲。”
他抬手指向人群,“还有你们,每一个在通讯频道里喊‘我还能打’的,每一个把药扔给我自己只剩一口血的——这胜利,是咱们一块拼出来的。”
火光映在他脸上,眼神亮得吓人。
“以前有人说我们是散兵游勇,说我们打不进赵天霸的门。今天,我们不但进了,还把他的门——炸成了渣。”
“咱们是谁?”
“——破晓公会!”有人吼。
“再大声点!”
“破晓公会!!!”
吼声冲上夜空,惊起远处一群飞鸟。
李铁柱跳起来,抄起一根烧着的木头当火炬,绕着火堆跑圈,“老子今天要喝到断片!明天谁扶我我跟谁姓!”
“你姓啥?”有人喊。
“我姓吴!从今天起,我李铁柱改姓吴!”
又是一阵哄笑。
虞媚儿坐在火堆边,看着吴一处。他还在跟人碰酒壶,笑得没心没肺,可她知道他伤得不轻。刚才那一下冲击,换别人早就趴下了。
她走过去,把水囊递给他。
他接过来,仰头灌了一口,呛了一下,咳嗽两声,又笑。
“你又逞强了。”她说。
“不逞强,怎么带你们赢?”他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