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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过雕花窗棂时,沈梦雪倚着绣满并蒂莲的软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泛黄的古籍封皮。
月光穿过窗纱在青砖上织就银网,将她蜷缩的身影笼在其中,墨色长发随意挽成松散的发髻,几缕垂落的发丝扫过书页,惊起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起舞。
门外传来细碎脚步声,她立刻将《万灵剑诀》塞进锦被下,抓起手边的《云纹刺绣谱》佯装翻阅。
外婆推门而入时,正撞见少女慌乱藏起的发梢,二十出头的面容浮起无奈笑意:"又在偷学功法?"青瓷碗里的银耳羹腾起袅袅热气,在她月白色湘妃裙上投下朦胧光晕。
待长辈离去,沈梦雪又像只灵巧的猫儿翻身坐起。
烛火摇曳间,她解开盘发,如瀑青丝倾泻而下,将案几上散落的玉简、符咒尽数覆盖。
指尖抚过古籍中记载的禁术,紫眸泛起幽光,忽然抓起枕边软剑凌空劈出,剑气割裂空气发出轻响,却在触及纱帐的瞬间消散无形——这是她独自钻研的控制法门,为的是不被发现分毫动静。
每当子夜更鼓响起,藏书阁方向便会亮起一点微弱荧光。
沈梦雪赤足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发尾扫过堆成小山的典籍,怀中紧紧抱着新抄录的功法残卷。
窗外偶尔传来巡夜弟子的脚步声,她就屏息躲进垂落的帐幔后,墨发如幕,将少女倔强的身影与满室星辉悄然隐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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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细雨斜斜掠过万灵宗的飞檐,沈梦雪立在演武场中央,剑尖挑起的水珠在半空划出冷冽弧线。
当熟悉的檀香混着雨水气息漫来时,她握剑的手不自觉收紧——沈磊白衣胜雪,墨发束在玉冠中,琥珀色眼眸含着温柔笑意穿过雨幕,却在触及女儿染血的练功服时微微眯起。
"雪儿,该回家了。"他的声音如同浸过蜜糖,广袖拂过沾着泥泞的衣角,"你外婆说你瘦了。"
话音未落,沈梦雪已侧身避开,长发扫过父亲伸来的手,紫眸映着阴沉天色:"我还想留在宗门。"
沈磊唇角的弧度未变,眼底却泛起危险的暗芒。
他抬手接住飘落的雨丝,指尖凝出冰晶:"三个月前就该回去的。"
语气依旧轻柔,掌心却突然爆发出禁锢灵力的锁链,"你二叔的生辰宴,总不能缺席吧?"
铁链缠住沈梦雪手腕的刹那,她突然旋身挥剑。
剑气劈开雨帘的瞬间,沈磊足尖轻点后退,袖中甩出的银丝却精准缠住剑刃。
父女二人在雨中对峙,沈磊的白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而沈梦雪的浅驼色衣衫早已湿透,发梢滴落的水珠混着血水砸在青砖上。
"你长大了。"沈磊突然轻笑,锁链骤然收紧,将挣扎的女儿拉进怀中。
他伸手抚过沈梦雪倔强扬起的下巴,指尖擦过她嘴角的伤口,"但别忘了,你每次突破境界的灵药,是谁送来的。"
琥珀色眼眸映着少女不甘的神色,"跟我回去,明日开始学习暗卫调遣。"
沈梦雪咬着牙别开脸,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能感受到父亲掌心的温度,却也清楚那温柔表象下藏着怎样的獠牙。
当沈磊抱起她走向停在山门外的雕花马车时,她望着渐渐远去的万灵宗灯火,暗暗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染血玉简——这场关于自由与掌控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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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宫灯次第亮起时,沈梦雪立在朱红宫门前,月白色襦裙绣着的银丝茉莉在暮色中泛着微光。
二哥的卡其色风衣掠过她发梢,琥珀色眼眸扫过她腰间缠着的小姨软剑,轻声道:“父亲还在马车里。”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衣袂破空声,沈磊白衣胜雪,墨发束着的玉冠在夜色里冷光流转,唇角却噙着温柔笑意:“雪儿真舍得留为父一人?”
沈梦雪攥紧裙角,紫眸映着宫墙上斑驳的光影。
她望着二哥伸出的手,突然想起儿时被父亲锁在书房练剑的夜晚,那些沾着血迹的宣纸与永远背不完的驭下之道。“我想和二哥同乘。”她后退半步,长发扫过石阶,“二叔的生辰宴,总不能让兄长受冷落。”
沈磊的笑意凝滞在嘴角,琥珀色眼眸闪过暗芒。
他望着女儿苍白却倔强的面容,忽然轻笑出声,广袖一挥间,袖口绣着的金线云纹擦过沈梦雪发间茉莉簪:“去吧。”
话音未落,沈梦雪已挽住二哥手臂,裙裾掠过满地宫灯残影,像只挣脱樊笼的蝶。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沈梦雪掀开锦帘回望。
沈磊立在宫门外,白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