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图案,仿佛在演绎某种天地法则。整个祭祀大殿寂静无声,唯有符文低低嗡鸣,似远古神只的低语。
嗡鸣声和颤动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祭祀大殿都在微微颤抖。突然间,一道泛着幽蓝色光晕的石门在星轨的中央缓缓开启,伴随着石门的打开,海水如汹涌的波涛一般不断地涌入。
这股强大的水流迅速淹没了整个祭祀大殿,使得原本干燥的地面逐渐被海水所覆盖。然而,石门并没有停止打开的动作,它继续以缓慢而稳定的速度张开,仿佛在迎接某种未知的存在。
当石门完全打开时,整个祭祀大殿已经完全被涌入的海水淹没。
在这一片蓝色的世界里,跃鲛毫不犹豫地甩动着他那金蓝色的鱼尾,如离弦之箭一般一头扎进了石门之中。
紧接着,跃渔也毫不示弱地紧随其后,她那冰蓝色的鱼尾在水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迅速穿过了石门。
梦菱和璃玹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她们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同纵身跳入水中,如同两条灵活的鱼儿一般,轻盈地游过了石门。
石门缓缓滑开时,幽蓝的光晕先从门缝漫出,像谁打翻了盛着月光的琉璃盏。待整扇门退入岩壁,眼前的景象让呼吸都凝在喉间——这是一个位于海底的水晶宫。
一根根柱子矗立在两旁,每一根都透亮如凝冻的星河,尖端坠着细碎的光珠,水流经过时撞击的声音,犹如风铃一般悦耳。
地面上是整块打磨过的晶石,镜面般光滑,倒映着水波一般的流光,让人分不清脚下是实地还是天河。
四周立着珊瑚状的晶石柱,粉白的似初绽的昙,浅紫的如浸了暮色的葡萄,最妙是银灰的那株,柱身缠着螺旋状的纹路,细看竟像是无数细小的冰晶在盘旋上升。
伸手触到身旁的晶石壁,凉意顺着指腹漫上来,却不刺骨,反倒像浸在温凉的玉液里。忽然有细微的光点从石缝间游弋而出,橙黄的、浅绿的,绕着晶石柱打转,细看竟是指甲盖大的飞鱼,翅膀薄如蝉翼,翅尖缀着荧光,飞过时在镜面上留下转瞬即逝的光斑,像谁用银粉在地上撒了一把碎星。
最深处的岩壁上嵌着一扇镂空的晶石窗,水晶柱上的明珠散发的莹莹白光从窗外斜斜照进来,在地上投出繁复的花纹,竟与古籍里记载的“河图洛书”有几分相似。
这归墟,不只是晶莹剔透的壳,连光影水流之间的律动,都藏着天地初开时的密码。
归墟很大,大的一眼望不到边,梦菱与璃玹跟在跃鲛和跃渔兄妹俩的身后向最深处游去,那里是鲛人一族的祠堂。
越往深处,水体的颜色便越发沉暗,起初还能望见游弋的鱼群拖着斑斓的尾鳍掠过,渐渐只剩下零星几点荧光——是发光的水母悬在幽蓝里,像谁失手撒落的星子,幽幽地明灭。
跃渔手里托着探照灯,灯光在她指间流转,将前路照出一片朦胧的暖白,她冰蓝色的鱼尾偶尔扫过梦菱的手背,带着海水特有的微凉,尾鳍边缘的银鳞簌簌落进水里,像碎钻般沉向更深的黑暗。
跃鲛游在最前,墨色的长发随水流飘拂,他似乎对这里极为熟稔,总能轻巧避开那些横亘的残骸——有的房屋已经被珊瑚蛀空,缝隙里钻出几缕荧光藻,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绿。
再往前,连水母也稀少了,只有巨大的砗磲壳半掩的落在墨色且打磨光滑的岩石板上面,壳沿凝结着不化的珍珠层,折射出虹彩般的光。
“快到了。”跃鲛忽然放慢速度,声音透过水体被通讯器传出,带着奇异的嗡鸣。
梦菱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心脏猛地一缩——前方豁然出现一片巨大的建筑群,并非砖石所砌,而是由无数巨大的贝壳与珊瑚堆叠而成。
最中央那座主殿尤为显眼,竟是用一整块巨大的砗磲壳雕琢而成,壳顶嵌着成百上千颗大小不一的珍珠,在幽暗中缓缓释放出柔和的光晕,将殿门照得透亮。殿门是两扇闭合的巨蚌壳,壳面上刻满了细密的纹路,细看竟是鲛人族的古老图腾:跃动的海浪、衔珠的神鱼、还有张开尾鳍的鲛人祖先,每一道刻痕都深可见骨,边缘泛着被岁月磨出的温润光泽。
蚌壳门两侧立着十二根珊瑚柱,柱身暗红,顶端却生着雪白的珊瑚花,花瓣间垂落着荧光藻织成的帘幔,水流轻轻划过便轻轻晃动,落下来的光尘像极了细碎的雪。
靠近些,还能看见珊瑚柱下静立着几尊人形轮廓,通体由玉化的珊瑚雕琢而成,眉眼模糊,却透着一股威严,大约是守护祠堂的卫兵。
跃鲛的鱼尾轻轻摆了摆,带起一圈涟漪,他回头示意二人跟上,声音压得更低:“此处是鲛人圣地,扶桑树就在里面。”话音落时,那两扇蚌壳门竟似有感应,缓缓向内开启一线,门内涌出的并非水流,而是一股更沉、更静的气息,混着陈年的海藻香与珍珠的冷冽,像沉睡了万年的梦,在归墟最深处缓缓苏醒。
梦菱下意识屏住呼吸,只见门内的暗影里,似乎有无数双古老的眼睛,正透过时光的缝隙,静静注视着他们这几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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