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与江云庵成亲,完全是因为家族利益使然。
今日长跪于此,也并非因为成亲后夫妻之间琴瑟和鸣。
相反,江云庵对他极为冷淡,甚至会拳打脚踢。
这一跪,完全是因为怀中孩子,江云庵不死,至少她和孩子生活无忧。
说不定 历经此劫难,他能收敛性子,归回家庭。
“云笙,真的就没有半点办法了吗?”
江云笙将孩子递还给小妇人。
“嫂子,你还是照顾好孩子吧。”
“有我在,不会让你们母子受半分气的。”
小妇人看着怀中安安静静的孩子,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缓缓起身。
“多谢家主。”
看着小妇人落寞的背影,江云笙淡淡叹了一口气。
“江淮。”
负责打点江府上下人的老管家闻声而来。
“不知家主有何吩咐。”
“你去给她们母子在府上安排一间小院,外加一个性情温顺的侍女。”
“还有每个月按时给五十两银子。”
江淮躬身回道:
“家主,我这就去办。”
“务必要落实到位,不可懈怠。”
“是。”
他能帮的就只有这些了,至于江家父子实属罪有应得。
若是开了先河,只怕是将来江家子弟以为背后有家族撑腰,行事会越发的张狂。
随着江天功被亲大哥判了 死刑,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江天成铁面阎王的名声本就出了名,经此一事,越发让人敬畏。
亲弟弟犯法同诛,试问天下官员能有几人做到。
那日,天上下起 瓢泼大雨,随着江天成的手中令牌落地,刽子手的大刀也应声而落。
十余颗脑袋滚落在城西菜市,其中两颗正是江天功父子二人的。
看着亲弟弟的人头落地,江天成也瘫软在椅子上,浑浊的眼中有泪水在打转。
不由想起了年少时弟弟步履蹒跚跟在自己身后喊哥哥的场景。
无数兄弟之间的记忆碎片在他脑海之中一闪而过,每一幕都像是一柄无情的刀,撕扯着他的灵魂。
咳咳咳。
几声沉闷的咳嗽之后,他咳出了一口鲜血。
“江大人........”
江天成轻轻摇头,推开何锦的搀扶。
“没事。”
“何大人,不知我能不能为弟弟侄子收尸?”
何锦微微一愣,反应过来急忙道:
“江大人,当然可以。”
江天成取出一件事先准备的好的麻衣披在身上,亲自将二人尸体放在马车之上,在瓢泼大雨中缓缓而去。
李清看着眼前一幕,不理解江天成明明这般在乎弟弟,为何还要将弟弟亲自送上死路。
原本陛下是想让何锦做监斩官的,结果江天成非要亲自监斩。
看到自己的弟弟脑袋落地,换做任何一个哥哥,恐怕心中都极其煎熬吧。
“何大人,江大人不会有事吧?”
“放心,江老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脆弱。”
处理完手头事务之后,两人相约来到了酒肆,酒过三巡,李清问出了心中疑问。
“何大人,我很好奇陛下为何要将江家父子留在荆州,又让江老将其带回来。”
何锦目光深邃,脸色凝重。
“这就是陛下的神来之笔。”
虚心好学的李清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有何说法。”
何锦喝过一口酒润润嗓子,将其中头头道道娓娓道来。
“若是陛下直接将江家父子带回洛阳,多少都会让江老产生一种兴师问罪的错觉。”
“作为大秦执法官,亲弟弟顶风作案,江老必然会羞愧难当。”
“双重作用下,江老十有八九会借助此事急流勇退。”
“陛下将江家父子留在荆州,并让江老亲自去查办,性质就不一样了。”
“等于陛下将生杀大权全部交到了江老手上,即使江老袒护弟弟,陛下也不会多说什么。”
“不过说到这里,就不得不佩服陛下人心算计之精准,他必然知道江老不会袒护弟弟,而且一定会将弟弟带回洛阳。”
“如此一来,江家便于此事撇开了关系,一切都是江家父子自作自受。”
“试问,受到陛下如此恩惠,换做是你,好意思在此刻辞官隐退吗?”
李清细细一想,果断摇摇头。
“不会,即使真的想要隐退,也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隐退。”
何锦再问。
“若是陛下直接将江家父子带回长安呢?”
“若真是这般,我十有八九会退,以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