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救,又像是想质问。
每到深夜,往昔种种残忍的画面就会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让他一次次从冷汗中惊醒。
那些眼睛,一双双,在黑暗里亮着。
不可置信的,绝望的,带着怨恨的,死死盯着他。
他们到死都没想通,曾经同生共死的兄弟,会在背后捅刀,让他们不明不白死在自己人手里。
葵青将桌上的纸头收起,看着自己放在一边的刀,胸口有些起伏。
他杀的是叛徒,是楼里的蛀虫。
可为什么,会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他说不清,也不敢深想。
只知道,任务还没完,刀还不能收。
上面派下来的同僚换了一茬又一茬,索命是第几个,葵青已经记不清了。
这些人来的来,走的走,生的生,死的死,有的张扬,有的内敛,有的刚愎,有的油滑,但他,始终看不清索命这个人。
这个家伙虽然做事很拼命,武功却忽高忽低,这很不正常。
不正常的事,往往是别人拼命想掩盖的,必然是有不希望被看到的秘密。
追寻别人的秘密当然要承担知道秘密的后果。
知道别人的秘密越多,脚下的雷就越多,说不定哪步踩错,就炸得粉身碎骨。
可葵青不在乎,他在追风楼待了这么多年,见惯刀光剑影里的龌龊,早就把生死看得淡了。
只要索命真的有问题,真的藏着二心,真的在某个瞬间露出马脚。
他手里的雁翎刀也绝不会犹豫,刀出鞘时一刀毙命,这是规矩,也是他存在的意义。
哪怕那一刀会让他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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