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说这是活命的味道。她突然想,等把柔然人赶出去,就在河西走廊种满这种草,既能治蛇毒,也能让阿竹这样的孩子不用再怕沙蛇。
“油菜花什么时候开?”瑾潼问,指尖触到少年掌心的茧子,那是常年握镰刀磨出来的。阿竹愣了愣,眼睛突然亮起来,像被点燃的火把:“春雨过后就开!从贺兰山到玉门关,黄灿灿的一眼望不到头!”他比划着,草鞋在沙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像在画一幅看不见的花田。
风从东边吹来,带着湿润的气息。瑾潼抬头时,看见云絮正在天上慢慢走,像赶着去播种的农人。她想起镇北将军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河西走廊,说这里能种出最好的麦子,能养最壮的马,能让孩子们在油菜花田里追蝴蝶,再也不用躲在石缝里发抖。
“走了。”老李在催,他的马鞍上挂着缴获的狼牙项链,说要给赵将军当念想。瑾潼翻身上马时,把草药包塞进怀里,感觉那点重量像揣着颗种子。她知道,等回到云安镇,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修城墙,种麦子,教阿竹读书,让那些死了的人能瞑目。
马蹄踏过草原的声音渐渐远去,留下的是正在抽芽的草茎,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属于春天的风。瑾潼回头望了眼贺兰山,那里的积雪正在一点点融化,汇成小溪往河西走廊流去,像在为即将到来的油菜花田灌溉。她知道,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像阿竹说的那样,一眼望不到头的金黄,风吹过,像海浪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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