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潼,夜深了,该歇息了。”温鸢轻声说。
瑾潼点头,却没起身,只是伸手拂去棋盘上的梅瓣。指尖触到那枚天元位的黑子时,忽然觉得温热,像是有人在对面握住了她的手。她抬头望向窗外,老梅的枝桠在月光里勾勒出疏朗的影,像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正在花下对饮。
后来,魏人又说,凤仪宫的梅花开得一年比一年好,像是有两个爱梅的魂魄,总在花下对饮。棋声落进酒盏里,溅起的不是涟漪,是永远淌不完的时光。有年冬天,新入宫的小宫女说,深夜路过凤仪宫,看见书房的灯亮着,里面传来落子声和笑声,推开门却只看见满室梅香,棋盘上的黑白棋子间,落着几片新鲜的花瓣,像是刚有人下过一局未完的棋。
而那株老梅,每年春天都抽出新枝,枝桠上的旧痕被岁月磨得越来越浅,却始终没有消失。温瑾潼知道,那道痕就像她心里的记忆,会被时光温柔包裹,却永远不会褪色——因为有些守护从不是结束,而是像这梅树一样,在岁月里生枝长叶,让那些未说出口的话、未赴的约,都在新的光阴里,开出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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