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莱卡啊！”
少年仍一动不动，只是表情终于发生了意料之中的变化。
“他傻了，别理他。”香奈儿大步走开。
蒂亚则一脸同情。
而那之后，少年的表情便没再变过。
一直持续到今天。
“他这几天一直这样？”蒂亚凑到香奈儿身边小声问。
“是啊，No.5。吃饭的时候一声不吭，训练的时候也是呢。”
“睡觉的时候呢？”
香奈儿不知道对方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绷着表情，攥着拳头，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床上他还有时间想这个？”
一向开放的蒂亚本以为会调戏到少女，结果自己却被反将一军，瞪大了眼睛。“不是，你们这进展也……”
“放心，最起码你们想的进展就是毫无进展。话说，你们以为我很好糊弄？”香奈儿别开头去。
蒂亚气得呲牙咧嘴。
坐上飞行器，香奈儿随口抱怨了一句，“本来想早点去凑凑热闹的……”
听完，张豪抓头长叹。
香奈儿赶紧说，“我就开个玩笑啊！你……你——”
“我没事！”张豪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说，“我只是太紧张了。”
“紧张？”少女疑惑，“也不是你结婚，你紧张什么？”
“别说风凉话，丫头，你家人结婚，你不紧张？”蒂亚责备。
香奈儿刚想回嘴，停下来，陷入了沉默。片刻后，委屈地哼了一声。
“帝亚姐，我不是那种紧张。”张豪立刻解释，“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
蒂亚叹气。“傻小子，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再次沉默。
香奈儿又哼了一声，这次没有委屈。
蒂亚眯起眼睛。
“如果能高兴的起来，就不至于这么纠结了吧？”香奈儿的语气中带着只有女人能听懂的嘲讽。
蒂亚从后面挥出小拳头抗议。“老娘真是无论如何也喜欢不上这丫头！”她看着张豪说。
一路再次沉默。
飞行器下降时，张豪突然问，“她开心吗？”
“你问女人结婚的时候开不开心？”蒂亚无语。“自己当面问喽！”
舱门打开。阳光射入。
蒂亚享受地走下，另一架直升机已经在等他们了。
“快，No.6。”驾驶员喊着，“那边已经嗨起来了！”
蒂亚赶紧窜了两步，还招呼身后迟钝的张豪跟上。“这群不要脸的，不知道是谁在给他们擦屁股。”
十五分钟后，直升机降落小岛边缘。
三人穿过林间小路，一座私人宅邸显现。
热闹非凡。
草地上摆满了各种箱子、椅子、气球、彩带，桌子上摆满零食和水果拼盘。
每个人都在忙碌。
有端酒的侍者经过，蒂亚直接抢了一杯满满的酒精，显摆着走入了人群。
香奈儿鄙视。
张豪一动不动，手插进衣服，好像攥着什么东西。
“也是正常的一群人吗！”香奈儿似乎被氛围吸引了。“我可不陪你傻站着了。”
说完，少女便朝最近的零食拼盘走了过去，边吃边对旁边的人说，“我来帮忙啦！”
“哎？这不是No……”
“香奈儿！”
在总部见过少女的人将那艳丽的红发拉进了人群。
许多人也认识张豪，其中就包括盈姐和彬姐。她们拉着张豪嘘寒问暖，张豪也询问她们的近况。
得知，海豚哨站大换血，其中也包括人员。许多曾经的战友都被拆开了，被派往了世界各地……
盈姐现在和邹帅在雪国旁边的新哨站执行任务；
彬姐则在某个战乱之地，那里急需她的医术。
张豪从两个女人脸上看到了战火，或者说，历经磨难后留下的痕迹。
而从两个女人的眼神中，他知道自己脸上也一样。
某些东西无法被抹去，或隐藏。
尤其是记忆。
叙旧结束，盈姐与彬姐忙碌去了。
张豪也站在人群中，但他就像个外人。
有人找他帮忙，他没有拒绝，但身体中某种东西却在外面，悬空着，格格不入。
听到了，仿佛没听到；摸到了，又像没摸到；看到了，如似没看到。
魂不守舍，貌合神离。
“臭小子，快过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张豪拉回了过去。
那个他还握不动枪，够不到高处东西的年龄……他便是一遍遍听着这句话长大的。
臭小子……臭小子……臭小子……
“臭小子，快点！”
循声望去，略显失落，是蒂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