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敌意的眼睛却一直放在我的身上。

    我撇开眼睛不与他对视，这时候的我也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作出个合理的解释：“我原以为你们邀请我到这儿来是真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既然我们无法以中立的立场对话，那还是回归到敌对的立场吧。”

    “好狂妄的小子！你真以为凭你的本事能安然无恙地从这儿出去吗？”天眼压抑着怒火一下子释放了出来，“别以为你们嗜血队现在拿下了几座卫城就真能在这座罪恶之都里耀武扬威了，我告诉你，白狼自以为是的这些行动不过都只是皮毛而已，只要我们想，顷刻之间就能让你们嗜血队彻底覆灭！”

    “说起统治自然是没你们诡诈队有经验了，明里暗里靠着雷伯特利和无上冠冕操纵着罪恶之都里的一切，可如今却依然是我们的手下败将！”

    “手下败将？”天眼不服气地眯了眯眼睛，“难道你以为，你们现在的处境能叫做胜利吗？你们不过是用自己和所有同胞的性命为代价，打破了雷伯特利长久以来在罪恶之都中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和平秩序罢了！从此以后，再没有一个人能像他一样游走于各方势力中，让它们彼此之间不再蚕食与争斗，保持住一种相对稳定的局势了。你们嗜血队和白狼，你们并没有真的拯救这座城市里同胞们的命运，反而，你们摧毁掉了本属于他们的未来……”

    天眼的语气中虽然带着气愤，但我却感到他更多的是一种懊悔和无奈，而这些情绪我认为他并不是刻意伪装出来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一边想避开他的眼睛，一边又觉得这是一种心虚和懦弱的表现，便只能尽力逼迫自己将视线不断地在天眼和旁边的背景上来回移动。

    “你当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因为你只是一个被白狼和他手下洗脑了的可怜家伙罢了。”天眼继续说道，“包括你们队里的那些其他队员，你们总是认为自己所有的行动都像白狼他们口中的‘神圣使命’那般伟大与辉煌，可实际上你们只是一群被蒙骗上了贼船的可怜而又可笑的家伙！你们被三言两语变成了他的爪牙和武器，向这座城市里其他稳定局势和秩序的同胞拔刀相向，你们的手中沾满了无数同胞的鲜血，那看似是想建立一个新的政权的行为，实则是用所有同胞的性命为白狼的复仇计划铺上一块又一块前进的路基！”

    “你休想通过这些凭空捏造的假话来骗我！”我恼羞成怒道，“白狼的手段即使残忍了一些，但他的目的却是要摧毁你们这些压迫底层同胞的家伙所维持的腐朽秩序！他要打破这一切，这样才能让那些连食物都找不到的可怜同胞们得到真正的救赎！”

    “所以我才说你是个天真的家伙啊！”天眼并未被我的怒喝所吓倒，反倒是用更大的声音来回敬了我，“你知道想要做到你口中所说的一切有多难吗！你以为就只是杀掉其他和自己意见不同的对手就能实现这一切？那些属于底层同胞们的食物、居所，就能凭空变出来吗？你们想推翻‘冠冕’的秩序，让属于雷伯特利和无上冠冕那些家伙们的资源全部倾斜向你们，可你想过吗，那些生存资源是从哪儿来的？是从人类那儿！你们杀了那些人类的宠物，他们就会让你们来代替他们吗？真是愚蠢的想法！雷伯特利在亚蒙大人的帮助下，花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才建立起来的能为罪恶之都中所有同胞服务的秩序，被你们这支自以为是的嗜血队给完全摧毁了！你们还以为自己在做着多么伟大的事……你们应该成为所有同胞们的公敌！”

    天眼的话语震慑着我的灵魂。我被惊得止不住后退了数步，直到后背抵住了墙壁才被迫停了下来。

    “不……你，你在胡说……你只是想动摇我的信念，你们诡诈队一向如此……这是你们的拿手好戏，我不会上你们的当！”

    “感觉自己长久以来的信念崩塌了吗……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一旁的卡斯特罗沉声道，“说实在的，凭现在诡诈队残留下来的势力确实没办法再和嗜血队相抗争了，我们所能做的无非是多苟活一段时间而已，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天眼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脑海里的嗜血队只是白狼的一个编造得非常美妙的谎言。”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但前方的视线却一片模糊，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

    “再告诉你一个白狼从未对你提起的事情吧……”天眼收回刚才愤怒的情绪，转而用一种可怜我的语气说道，“你加入嗜血队并非是巧合，而是白狼的有意为之……”

    我眉头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但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白狼从一开始就盯上你了……”万华镜拍了拍我的肩膀解释道，“不仅如此，他和银牙、哈里还和你的另一位朋友在很久以前就有过复杂的交集……”

    “熟人？谁？”我下意识地问道。

    “你的那位小女友——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