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过后,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几位首领拄着刀,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惨状,狂怒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茫然。
怎么办?
现在该怎么办?
王毗双跑了,带走了所有的精锐和希望。
粮草已绝,后路被断,军心彻底崩溃。
对面是虎视眈眈、防御坚固的唐军。继续进攻?那是自取灭亡。撤退?又能退到哪里去?退回南诏?王毗双会接纳他们这些“弃子”吗?恐怕只会被当作替罪羊推出来平息国人的怒火。
“现在……怎么办?”黑齿怒那声音干涩地问道,这位以勇力着称的首领,此刻脸上写满了无助。
他们这些部落首领,勇武有余,但论及战略谋划和政治智慧,几乎是一片空白。
长期以来,他们习惯了依附南诏,听从清平官和节度使的调遣、指挥,用部落勇士的鲜血换取一些土地、盐铁和微薄的赏赐。
如今,一直依赖的“大脑”抛弃了他们,他们瞬间变成了无头的苍蝇。
“我们……我们完了吗?”金齿烈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哀牢骨毕竟年长些,强行镇定下来,环顾四周惨状和远处隐约可见的唐军营垒,沉声道:“不能等死。王毗双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黑齿怒那猛地抬头:“哀牢首领,你的意思是……”
“投降。”哀牢骨吐出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向唐军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