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叹息声、叹气声和粗重的喘气声,八个人就这样静默着沉寂着。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铜锁说:“睡吧,睡一夜算一夜,吃一顿算一顿。明天呀,大柱你和石头还是走吧,别跟着俺们了。跟着俺们说不定哪天会被朝廷砍了头。”
大柱却说:“不,我俩终于找到你们了,也有了靠山,就算明天就被朝廷拉去砍头,我也不后悔,毕竟我是跟好弟兄在一起。说实话,倘若不是在跟着师傅那一次战斗当中,我负了伤,我的脸变了形改了样,我恐怕也活不到如今。我昨儿晚上,背叛了保正家的人,杀了他们的俩公子,我已经成了他家里的公敌,也成了官府捉拿的要犯,他们自然知道我是为了救宋大龙才那么做的。而宋将军你可是朝廷通缉的匪首啊,他们在通缉令上写的你是太华山匪首。并没有说是宋公明之子,因为你家令尊的被害,朝廷的奸臣是不光明正大的,他们做得出来却说不出来,不能说。所以我离开了你们,照样是死路一条。刚才听你二位说了这么多,我心里也翻腾。既然咱到了这地步,二位将军您都这么犯愁,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事儿,不知当说不当说。”
铜锁一听,忙说:“你说,说嘛说嘛说嘛!快说!”
大柱就说:“若实在不行,要不咱就出国吧。咱不在这大宋朝过,咱到别的国家去。到别的国家去该是没问题吧?”
大龙一听这话,觉得有点天方夜谭的味道,就幽幽地说:“出国,还有哪个国家能容咱们呀?能去哪里啊?还有哪个国家能比这大宋朝让咱过得更好么?”
大柱说:“可眼下的问题是,若还在这大宋朝,咱可说不定还能活几天呢,哪天去见阎王咱都不知道啊。咱整天过这脑袋夹在胳肢窝里、随时都会掉下去的日子,多难受?我觉这样的日子就是生不如死。”
铜锁接上说:“我看大柱说的有道理,咱要是到了别的国家说不定比在这里过得好,最起码能安稳,不至于这样东躲西藏胆战心惊的。关键你仨是逃犯,并且是重犯,抓住就得杀头。”
大龙低声说:“是啊,当这逃犯真不是好滋味。可咱要出国,到别的国家去,能去得了?去哪个国家?人家的国家,能让咱去?”
大柱说:“先别愁。我想起来一个人,说不定,咱以后还就得靠着他哩。我觉得倘若宋公子跟这个人关系好的话......,”
铜锁说:“哎呀大柱你不是个痛快人吗?咋能说话拐弯抹角吞吞吐吐的说一半留一半,快说到底是谁?是哪个国家?”
大柱说:“我也是跟着保正到县城里去请人家县令的时候听说的。李俊,就是原来咱梁山军的水军大统领,梁山军打完方腊后,走到苏州他就病了,向你家令尊要求留下童威和童猛两兄弟照顾他。谁都知道这童威和童猛是李俊的结义兄弟,所以你家令尊就答应了李俊的要求,给他留下一笔钱,让他在苏州养病。等你家令尊带着其他将领离开苏州回朝廷之后,李俊和童威童猛就离开苏州去了太仓。那里是东海边,在那里造了一艘大船,然后他们三人又找上好朋友费保四人,一共七人,驾船渡海,你猜人家去了哪里呀?”
铁腿说:“去哪里咱哪知道?反正人家是在大江上长起来的,从小在大江大河里扑腾,哪像咱,过了个汉江都差点喂了鱼和王八。”
铁拳急吼吼的说:“哎呀,你这伙计,咋还吊人家胃口?你快说,他到底去了哪里啊?”
大柱说:“下了南洋。南洋有个暹罗国,跟咱大宋朝一样,是一个国家,听说不如咱大宋朝国土大,可也不小,李俊就去了这暹罗国。只是在那里混得咋样,可就不知道了。”
大龙提高了嗓门问道:“啥?线罗锅,哎哟,一定是离咱们这大宋朝挺远挺远的吧。”
铜锁说:“噢,我倒是听说过,是有这么个国家,好像跟咱大宋朝相邻,也不是特别远,好像不光从海上能去,从陆地上也能去,就是比走海路远。人家李俊他们不怕水,江啦海啦,全不在话下,所以人家走海路,近嘛。”
大龙说:“咱要是去的话,从海路走,还是从旱路走呀?”
铜锁竟然笑了出来,说:“哎呀,我看大柱只是知道这么一个线索一个情况吧?别的我看他也够呛能知道。”
大龙语气仍然透着不愉快,说:“咱现在走投无路,在这大宋朝,哪里都不安全了,说不定哪天就让朝廷把脑袋割了。我看,若是真的,咱只有去找李俊才是安全的,也能过上安稳舒服的日子。要说跟李俊的关系,在梁山的时候,他跟我老爹的感情那是一个铁,除了花荣就是他,我爹跟我说过多少次。李俊对我也特好,还向我老爹说过好多我的好话,我后来成为将军,说实话,花荣没给我出多少力,说话出力的是师傅和李俊。有这层关系,我觉得咱去啊,该是没问题。我跟李俊也特熟,一块吃过饭喝过酒,我特别佩服他,谈吐听起来挺有学问的,不知他有没有学问。”
铜锁说:“咱师傅跟李俊关系最铁,师傅就眼馋李俊读书多有学问,后悔自己当初不听老父亲话没好好读书哩。咱师傅说过,李俊家里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