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龙如此一问,铁腿悲声大放,哭喊着说:“令尊他,他去、去世了!”
大龙一听,只觉得两眼一黑,“卟嗵”就跌坐在地上。铁拳明白了铁腿吞吞吐吐的原因,也清楚了面对的现实,他只从后面用右手揽着大龙的腰,让大龙蹲在自己臂弯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但心里在想:大龙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恶运连连啊!一个人到底能承受多么大的压力?大龙此时的意志应该已经垮了!
想到这里,见铁腿和那瘦高个还跪着,就挥了挥左手,让他们起来,三人就这样静静地守在大龙身旁。后面跟着铁腿来的那十多个人,已经牵着铁腿的马走了过来,全都站在大龙身旁静静地守着。他们都看到了大龙紧闭的双眼中正在不断涌出的眼泪,因此也都抹起了眼泪,有的竟呜咽起来。
过了约有一刻多钟,铁腿看了看大龙,靠近大龙轻声说道:“总督,您可千万不要着急呀。万事都有碰巧的时候,也许这是你命中一个大劫,一个大坎。过了这个坎,您就会重新振兴起来发达起来的呀,您可千万不能倒下呀,这样倒下了,在史上都会成为笑料。可您要是坚强地顶起来撑过去,甚至逆势翻盘,您就会成为史上英雄奇人!会被人写进史书的。”
此时大龙没有任何动静,眼泪虽然已经止住,可只嘴角正往外吐着白色的唾沫。铁拳很是担心,就用手掐了一下大龙的手腕,又用手心伏在他的胸脯上,说道:“不要紧张,没有事,没有大事。来,铁腿,若你马上有带的铺盖类的,快拿过来,铺在地下,快。”
于是铁腿便对身边那瘦高个挥了挥手,那瘦高个急忙把一个粗壮汉子招了招手,那汉子便把背上的麦草苫子解下来铺到铁拳跟前,铁拳便把大龙放倒,让他平躺在上面,大家围着他,谁也不敢吭声,大气都不敢出。
铁拳用右手的拇指指甲掐向了大龙的人中,掐了一大会儿,大龙悠悠的出了一口气,半天才睁开双眼,看了看众人却什么都不说,只伸了伸手。铁拳低下头,低声问:“总督,你醒了?你想说什么啊?”
大龙的嘴唇轻轻的蠕动了几下,头偏到一旁,又待了一会儿,头又转了回来,嘴张了两下。铁腿忙从身边一个弟兄手上抓过水囊,拔出塞子,慢慢塞进大龙嘴里,便听到咕嘟咕嘟的喝水声,然后抬起手摆了摆,铁腿收起了水壶,只听大龙含含糊糊地叫道:“铁、铁腿?”
铁腿凑到大龙脸前,说:“总督,我在,我在这里呢。你有何吩咐,说吧。”
或许是喝上水有了劲的缘故,大龙突然以手拄地,就要起来。铁拳和铁腿一边一个,架住胳膊把他扶了起来。大龙两眼把所有人扫视了一圈,这才说道:“快赶快离开这里,找到平安的地方再说话。”
说着,大龙转过身去,抓起了马缰绳。铁腿和那瘦高个小伙子把大龙托上马去。大龙使劲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然后对所有人说道:“走吧,尽量快点,这个地方不安全,随时都有危险。”
于是铁腿在前,铁拳在后,把大龙护在中间,铁腿带来的那些人都跟在后面跑。大约半个时辰后,已经正午时分,他们转过了那座不知名字的黑山,看到了一个瘦骨嶙峋的打柴汉子,正在那山道上缓步走着。铁腿下马走近他,问道:“老哥,你是这近处的吗?”
汉子看了看铁腿,见他们骑着马,军人打扮,就怯怯的点了点头,并不说话。铁腿又问:“你家离这里远吗?你们那个村子大吗?”
汉子这才说道:“我们不是一个村,只有我们兄弟三个在那里住,下去这个坡就到了,我们祖祖辈辈就住在这山里。”
铁腿再问:“你家能有吃的吗?俺们不白吃,给你银子。”那汉子听了这话,将信将疑,又看了铁腿一眼,再看看大龙和铁拳,点了点头说:“饭,倒是有点,可是不够你这么多人吃的噢。钱给不给的,没关系。”
铁腿说:“多少都没行,只要够两三个人吃的就行。银子是一定要给你的,你放心,带我们去吧。”
于是众人就跟着这汉子来到了他的家里。他家就在这山下的一个山窝里,却只有一个石头小院,院墙和屋子的墙壁全是石头砌的。汉子说:“这是我家,我哥和我弟他们家的院子离我这里还远点,不大好走。进来吧。”
于是大龙和铁拳也下了马,众人就都进了小院。原来他家只有两间石头房子,还有一个石头小屋,看来是做饭的灶屋。一进小院大门,汉子就喊:“孩儿他娘,来客人了,快点准备饭!”
只听灶屋里有一个细弱的女声回答说:“几个人?咱粮食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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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说:“有多少都做上,吃了再说。”
可那女人说:“你说你这当家的,一共多少粮食你没数吗?咱还四个孩子,你让他们喝西北风?”
汉子说:“我说让你都做上你就都做上。啰嗦个么劲!”
大龙听到这话,说道:“别都做上,你家有孩子还得顾孩子吃,够两三个人吃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