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的手无力地垂下,周身刚刚开始弥漫的毒气如同失去了源头,瞬间溃散。
下一刻,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砰”的一声砸在擂台之上,溅起些许灰尘,身体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脸上甚至残留着那抹凝固的惊愕,仿佛至死都不明白自己是如何中招的。
一位纵横江湖数十载、令人闻风丧胆的用毒大宗师,竟就此殒命,死得如此悄无声息!
从杨过借反弹之力倒飞,到发射玉蜂针,再到百毒老人毙命倒地,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仿佛只是一次撞击后的余波景象。
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还停留在杨过与金轮法王那惊天动地的对撼之上,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根本没看清那瞬息间发生的致命一击。
唯有一直站在杨过身后不远处的李莫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的角度恰好能看到杨过左手那细微至极的动作,以及那一闪而逝、几乎融入光线中的几点寒芒。
她冰冷的眼眸中瞬间掠过一丝极深的惊诧与了然,随即又被一种复杂的、带着些许快意和嘲讽的神情所取代。
场中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死寂。
金轮法王刚刚稳住身形,压下翻腾的气血,正待再次呵斥杨过,却猛地看到百毒老人已然倒地毙命,不由得愣住了。
蒙古阵营一方的高手,如阿其那、公孙止等人,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僵住,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宋方群雄则是一片哗然,许多人甚至没明白百毒老人怎么就突然死了。
“怎么回事?百毒老人怎么了?”
“像是……死了?”
“怎么死的?被震死的?”
“也没看到杨教主出手打中他啊?”
就在这片惊疑不定之中,李莫愁那独特的、带着几分冷冽和讥诮的声音清晰地响了起来,打破了沉默:
“啧啧啧,老和尚,你这功夫果然是威力无穷啊!”
她故作惊叹,声音不大,却巧妙地运功让在场大多数高手都能听见。
“这全力一击的余波,竟是如此骇人!”
“瞧瞧,连站在身后的自己人都被震得魂飞魄散了!”
李莫愁一边说着,一边缓步上前,目光扫过地上百毒老人的尸体,又落在脸色铁青的金轮法王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笑容。
“只是,贫道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在场的两位公证人。”
她故意顿了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这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
“这比武较量,胜负未分,公证人也尚未做出裁决。”
“老和尚身为蒙古国师,更是高人前辈,为何要一再擅自出手,强行干预擂台比试呢?”
“如今可好,你这雷霆万钧的一出手,非但没能拿下杨教主,反而‘一不小心’,用这交手的余波,‘误杀’了百毒老人。”
“这…莫非这就是蒙古高手间‘互相帮衬’的方式?”
“可真是让贫道大开眼界啊!”
李莫愁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毒针,一根根扎进金轮法王和蒙古一方的心头。
她巧妙地将百毒老人之死归咎于金轮法王出手造成的“余波”,既掩盖了杨过发射玉蜂针的真相,又将所有的责任和嘲讽引向了金轮法王,指责他破坏规矩,咎由自取。
金轮法王闻言,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青转红,再由红转紫。
他自然知道百毒老人绝非被什么“余波”震死,那分明是中了极其厉害的暗算!
但他刚才全力应对杨过的重剑,确实没有看清那细微的暗器寒芒,更无法指证是杨过所为。
李莫愁这番话,歹毒至极,将他堵得哑口无言,胸口憋闷得几乎要爆炸!
“你……你胡说八道!”金轮法王只能怒声驳斥,却显得苍白无力。
“贫道胡说?”李莫愁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提高,“在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若非大和尚你几次三番强行插手,又怎会惹得杨教主怒而出手?”
“杨教主不出手,又哪来的真气震荡?”
“没有那骇人的震荡,百毒老人先前还好端端地站着,又怎么会突然暴毙?”
“这一切,不都是因你擅自出手而起吗?!”
“如今酿成苦果,法王难道还想矢口否认不成?!”
金轮法王顿时语塞,方才杨过那一下借力打力、玉蜂针袭杀实在太过隐秘迅捷。
除了他身后的李莫愁,根本无人看清,这黑锅他是背得结结实实。
李莫愁词锋犀利,步步紧逼,说得合情合理,引得台下宋方群雄纷纷附和。
“没错!就是金轮法王坏了规矩!”
“他自己出手误杀了同伴,还想赖账?”
“真是无耻之尤!”
“请公证人主持公道!”
台下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