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缓缓地向自己走来。
这支队伍行走的姿势十分别扭,像是拖着步子,踢踢踏踏的,十分缓慢,果然不似活人。
再细看下,只见他们手中所持兵刃,竟有铁索哨棒、斧钺刀枪等物,五花八门,就算是借道的阴兵,也不像是什么正规军,倒像孤魂野鬼组成的土匪兵团。
杨延朗拉着白震山和陈忘衣袖,想拉二人快逃,却是一个也拉不动,急得他冒出满头的冷汗,大喊道:“白老爷子,陈大哥,阴兵索命拘魂,再不走,可真就来不及了。”
陈忘双目皆盲,所感受到的恐怖天然便比常人少上几分,何况他心中对师父韩霜刃的担心更胜过害怕,再加上他本就不信鬼神之说,只想看看,究竟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师父的隐居之地装神弄鬼。
白震山不动,也并非不惧,而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白震山遥望对面阴兵,隐约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只是距离较远,在夜幕和烟雾的遮掩之下,看不真切。
既然如此,白震山便想着既然阴兵行动缓慢,不妨将他们放的近些再看,待识得其真实面目,再决定是去是留。
可面对这咄咄逼人步步迫近的阴兵,想要忍住不逃,是需要极其强大的心理力量作为支撑的。
白震山拥有这份力量。
他年纪最大,阅历最老,一生坦荡磊落,铁骨铮铮,纵有三分惧怕,怎敌一身虎胆。
杨延朗见拉二人不动,干脆将眼一闭,心一横,站在二人中间,道:“爱咋咋地吧!你们不走,小爷也不独逃。今夜小爷我便立在此处,与二位前辈同生共死。”
三人就这样直挺挺地站在生死界碑处,挡在古冢之中走出的步步紧逼的阴兵面前。
近了,近了……
青烟散,暮色清。
“原来是你们……”陈忘听到白震山一声大喝,但话似乎尚未说完,突觉一阵阴风袭面吹来。
阴风过后,白震山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后,又听“咕咚”一声,有人倒在地上。
“白老爷子,白老爷子……”杨延朗焦急的喊了两声,竟也没了声息。
“老爷子,杨兄弟,你们怎么样?”陈忘心知有异,焦急地询问着,却没有得到半句回应。
陈忘心中纳罕,不知生了何种变故。
据他耳中所听,那装神弄鬼的阴兵的脚步明明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无论如何都不会突然而至,更是绝对不可能一瞬之间同时放倒白震山和杨延朗二人。
这一点,无论如何无法解释,难不成真有怪力乱神,阴兵借道?
正思忖着,陈忘突然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像是有一张人脸正紧贴着自己的脸在呼吸一样。
突发此变,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防备和察觉,更没听到半点声音,心理强如陈忘,此刻也有些慌乱,竟被逼得连退数步。
陈忘虽退,贴着自己的那张脸却如鬼似魅,如影随形,始终贴着他的脸呼吸着,仍旧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慌乱之中,陈忘伸手去摸背上木匣,想要反抗,却听到脸前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响起:“怪不得没有中招,原来你竟是个瞎的。”
话音刚落,陈忘突觉脑后遭受一阵重击,随即神思摇荡,扑通一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