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紧随陈忘下车,见陈忘张目四望,神情中却是一片茫然。
见状,她赶忙安慰道:“大叔,纵使是灵丹妙药,起效也需要时间,不好急于求成的。也许等上几个时辰,便能够看到了。”
陈忘听到这话,摸了摸芍药的脑袋,道:“丫头,你来做我的眼睛,替我看看,桃源村是否果真是一片废墟?”
陈忘并非不相信展燕几人的描述,只不过是想通过再三确认,掩饰内心的不安。
听了陈忘的话,芍药才向桃源村方向看去,可就是这一眼,却让她产生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脑海深处的某处角落蠢蠢欲动,似乎有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不断向芍药发起冲击,让她头痛欲裂。
只听芍药发出“啊”的一声惊呼,随即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显得十分痛苦。
“丫头。”
见有此突变,几人一起围将上来,生怕芍药有事。
陈忘更是蹲下身子,将这小丫头轻轻护在怀中,关切道:“你怎么了?是看到了什么?还是哪里不舒服吗?”
芍药不想大家为她担心,赶忙解释道:“大叔,我没事儿,就是突然有些头痛,可能是累了吧!”
白震山站在一旁,颇有些自责的说道:“连日赶路,颠簸劳苦,我尚感乏累,却忽略了这丫头。丫头身小体弱,怎经得起这般劳苦。”
“对对对,”杨延朗附和道:“就不该赶路来此,不如就此回头,去桃源驿站安卧一晚,天亮了再来,也不算迟。”
大家都知道这是杨延朗对桃源诡村望而却步,故意找的托词,可言语之中却不无道理。
既然桃源村已荒废如此,又有鬼怪传闻,何必非要夜间前往,去触那霉头呢!
可是,回转驿站却并不现实,毕竟夜里在山林之中再走数个时辰,并非明智之举。
想了一想,展燕开口道:“陈大哥,既然村中不见人家,我们何必急于进入,不如就以车马为床,在此凑合一夜,待养精蓄锐后,太阳初升之时,再进村不晚。”
展燕的提议无疑是当下最好的选择,可却不是陈忘想要做出的选择。
只因桃源村除了陈忘发妻的孤坟,更有不知是否健在的授业恩师。
桃源村经此变故,究竟为何?恩师是否受到波及牵扯?万千疑问涌上心头,让陈忘等不得片刻。
思忖片刻,陈忘向芍药轻轻询问道:“丫头,你自觉身体如何?还能走吗?”
芍药点了点头,开口道:“大叔,我没问题的。”
话虽如此,可远望桃源村,脑海中记忆的侵袭却愈发强烈,使小姑娘紧紧抱着脑袋,痛苦万分。
陈忘感知到了这份痛苦,犹豫片刻,才道:“丫头,你先回马车中休息一阵,进村之事,我先与大家商议过后,再做决定。”
芍药听话的回到马车之中,不知怎的,看不见桃源村时,头痛之状竟减轻了不少。
“诸位,不管如何诡异,这里毕竟是我的故乡,”待芍药回马车之上,陈忘方才开口,向众人解释道:“更何况,我的恩师隐居于此,他年岁早已过百,如今荒村寥落,恩师生死未知,陈某急于见他,恐怕片刻也等不得了!”
“既然如此,我们便与你同去。”展燕毕竟是草原女子,坦荡率真,对神鬼之说有敬无畏,竟率先应和。
陈忘却摇摇头,道:“展姑娘,此地荒寂无人,丫头身体有恙,你还是陪丫头留守此地为好。我与白老爷子和杨小兄弟同去,料也无妨。”
展燕点点头,本欲爽快答应,不想杨延朗却抢先发言道:“陈大哥,你看,要不,我留守怎么样?”
说着话,杨延朗瞥了一眼那暮色笼罩下的诡异荒村,小时候李婶儿为了吓他编造出各种鬼怪传说一股脑涌入脑海,让他一阵心悸。
展燕仿佛一眼便看穿了杨延朗的小心思,直言道:“臭小子,怕便直说,本姑娘正好进去闯荡闯荡,若真有妖魔鬼怪,恰好开开眼界。”
看展燕如此,杨延朗虽心中忐忑,终不能承认自己的胆识逊于一姑娘。
他硬着头皮附和道:“进村就进村,我杨延朗少年英雄,自带一股正气,便是真有鬼怪,还怕它不成?”
白震山却不急于表明态度,只是悠悠捋着胡须,缓缓开口问道:“既然要同去拜访,那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师父究竟是谁了吗?”
听闻此问,几乎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向陈忘,想着究竟是何等人物,能够教出似项云这等初出茅庐便天下扬名的大才。
桃源村就在眼前,此时此刻,陈忘也无隐瞒的必要了。
于是他终于开口,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了师父的姓名:
韩
霜
刃
二人听罢,毅然随陈忘进村,哪怕只是为了这个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的名字,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