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方钻营取巧,那些磨人心智的本事,倒是用的滚瓜烂熟。
浸淫官场多年,戚弘毅当然明白这些蝇营狗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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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明白又能如何?
戚弘毅明知自己不过是奸佞眼中的良弓走狗,却别无选择。
不,也许有的选。
他大可以养寇自重,扩大兵权,反逼朝堂,清君侧,除奸佞。
可这样做了,岂非要纵容倭寇横行乡里,鱼肉百姓?
若如此,东南百姓何辜?
若如此,他与朝中奸佞何异?
戚弘毅仍记得当初辞官将行之时,东南百姓沿街相送,自己曾当着他们的面竖剑立誓:今我留剑于此地,若倭寇再犯东南,我即便孤身一人,也必来此取回宝剑,抗敌平倭,不负众望。
他怎么忍心违背当初的铮铮誓言?
又怎么忍心百姓们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剿除倭寇,还东南百姓太平安宁。
戚弘毅决心已定,必当临危受命,一往无前。
倭寇们的末日即将到来。
很快,竹林中的简单一餐便用完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相随一路,便是有缘有份,可人各有其道,总有离别之时。
陈忘等人欲向北行,至墨堡送杨延朗母子团聚,而在此之前,会经过桃源村。
据陈忘所言,他的师父正在此处隐居。
十年前的那些恩怨故事,似乎逃不开陈忘那个从未听闻过的所谓“师兄”,若师父尚在人世,正好借机一问究竟。
戚弘毅则向南,入宁海卫,先攻海波城,再渡闻涛岛,平寇东南。
相随而来的白虎堂沙不遇及玄武门孔双索亦相随而去,以海鲨帮和玄武门的力量,补充宁海卫水军的缺失,以求全歼倭寇,不容一人逃脱。
李诗诗独守小院,目送两拨人先后离去。
竹林小院之中,只剩李诗诗一人,红鸯一马,孤坟一座。
关闭竹门,回看小院。
竹屋俨然,果树环绕,菜畦齐整,鸡鸭成群……
这一切,都是项人尔用双手一点点打造而成。
是他留给她的温柔。
李诗诗抱紧怀中的锦衣刀,似乎那刀身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李诗诗摸了摸脖子上的白玉小鱼,似乎那上面还留有他的一缕残魂。
提笔蘸墨,李诗诗展开一方宣纸,书以寄情:
万物有灵,草木含情。
新屋刚成故人离,唯有寒蛩鸣。
当时音容笑貌,历历心间,过眼散作烟云。
而今草木寂,孤坟立,惟愿长相守,却总长相离。
料天妒有情,离多聚少,不教人终老。
愿祷轮回庙。
前世遇你,今世逢你,来世还是你。
宣纸墨迹未干,李诗诗又取来一支火折,将之燃为飞灰,祭在灵前。
骏马红鸯似也触景生情,一步一伤怀,缓缓踱步到李诗诗身边,用脑袋轻轻地蹭着她的身体,试图给予主人些许安慰。
李诗诗温柔地抱紧了马脖子,凑到那马儿的耳边轻轻耳语道:“红鸯,这一世,咱们就在这里等他,好不好。”
红鸯似有灵性,点了点头,自鼻中喷出一团白雾,在阳光下升腾又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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