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性德讪讪的笑着,也没有多话,只能停住脚步站在一旁,笑道:“早听直隶局的人说过,四妹子从小就胆大的很,咱们今日是第一次见面,确实是名不虚传。”
赵可兰白了他一眼,没有接话,一旁的刘明承或许是怕纳兰性德尴尬,把话题扯到了鄂罗斯人身上:“纳兰将军,我领军一路向北查探,再往北,全是深山老林,许多地方根本没有路可供大军通行,而且我担心深入林地很危险,只能沿着黑龙江往北走,路程固定,沿路的野人女真村寨必然也派了不少人查探,事先就得知我大军行进的路径,统统跑了个精光。”
“依我一路北上所见,咱们若是要攻打雅克萨驱逐罗刹人,只能走黑龙江水路,陆路根本就没路不说,要穿越大片森林,没有当地部落引路,根本走不出去,而且森林之中情况复杂、极易设伏,当地部落又大批投诚了罗刹人,走陆路实在太危险了。”
“萨布素说,黑龙江十月就会开始浮冰,大船难以通行,十一月就会封冻,什么船都走不了,冰面湿滑难以通行,即便走冰面运送物资也没法运送太多,大雪封山之时周围也找不到补给,更别说罗刹人手里火炮火药不少,他们寻机炸毁冰面,我们就直接补给断绝了......”纳兰性德凝眉道:“我们只能在春夏两季开战,补给还全得靠后方运输......萨布素说得没错,至少在黑龙江的屯田能够收获之前,驱逐罗刹是不可能的,咱们......只能暂时以守为主了。”
“以守为主,也分被动的守、积极的守.......”赵可兰听着纳兰性德的话,总感觉有些不对味,插话进来问道:“纳兰将军,萨布素给你的是什么建议?仔细说说?”
纳兰性德便将之前萨布素的策略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刘明承听着不断地点头,评价道:“萨布素不愧是闻名的宿将,纳兰将军你把他要过来,还真是要对人了,这黑龙江的事务,若是没有他帮忙,不知要走多少弯路。”
“确实,萨布素的这些法子,军务政务方方面面都考虑清楚,作为清廷宿将,的确是做到了完美,但如果以我们红营而论,却还是不够的!”赵可兰却摇了摇头,用手里的勺子朝着纳兰性德和刘明承一一指过:“萨布素不说了,你们啊,一个八旗权贵出身,一个虽然是石含山出来的,但早早就跟着人家跑了,北伐失败之后才走回咱们这条路,都是半路出家,没有跟着红营一起起家,所以对于如今这被动的局面,还是以传统的思维去被动的应对。”
“固本固然没错,厚积实力永远是正确的,但对于红营来说,厚积实力和主动出击,并不是互相冲突的事,主动出击,恰恰也是厚积实力的重要途径,被动的局面,更要积极的去扭转!”赵可兰用勺子敲了敲锅沿:“我亲自去询问过那些战俘,如今盘踞雅克萨等地的罗刹人,其实和当年盘踞地方的那些地主官绅,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少部分人拉拢少部分人,然后用暴力和胁迫裹挟大多数人,那些地主官绅是如此,这些罗刹人其实也是如此。”
“他们盘踞的城堡,不过是大一些的地主庄堡,他们的军队,就是地主官绅的团丁,他们拉拢利诱的头人,是给他们收税拉丁的管家,野人女真各部广大的部落民,则是他们控制的佃户,充其量,只是他们的实力更强大一些、控制的‘佃户’更多一些,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驱逐罗刹人,在你们和萨布素那些人的眼中,是两国之间的斗争,但在我,在红营眼中,却应该是阶层之间的斗争,地主官绅和他们的团丁是要除掉的,管家是可以利用拉拢的,而广大的部落民,则是我们需要去主动团结的!”
“当年红营起家的时候面对这种情况,是如何做的?不是被动的等待着、只顾着自己厚积实力,恰恰相反,是要主动出击,去庇护和团结那些‘佃户’,去打击地主官绅的势力和团丁、去拉拢或迫使那些‘管家’明里暗里的站在我们这边,就如侯先生所说的那般‘百姓不是天生要跟着我们走的’,不去争去夺,那些野人女真部落,就一定不会站在我们这边。”
“所以,我们就不能只顾着闷头自己搞建设,我们的军队必须要往北,没路就探路、找不到人就修屋扫街,然后我们也要像当年红营起家之时那样,以小分队的形式活跃在罗刹人的控制区,罗刹人要征粮征税,要收毛皮供奉,要倒卖食盐等物资,总不可能躲在堡寨里头等人家送上门来,必须要出动人马去各个村寨征收,咱们不打别的,就盯着他们征收供奉和税收的队伍打,盯着他们的商人打,直到将他们憋在堡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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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们再拔除掉那些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