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其极。这些“证据”看似环环相扣,若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几乎可以坐实他的罪名。
讯问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王中丞反复逼问,时而厉声呵斥,时而“好心”劝诱,让陈砚秋“认清形势”,只要“如实招供”,或可从轻发落。
陈砚秋始终咬紧牙关,对所有指控一概否认,并要求与主要“人证”当面对质,要求查验所有“物证”的真伪。
他的冷静和坚持,显然让王中丞有些意外,也更加恼怒。
“陈砚秋!你莫要以为矢口否认就能蒙混过关!这两桩大罪,铁证如山!你若执迷不悟,就休怪国法无情!”王中丞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吏员匆匆进来,在王中丞耳边低语了几句。
王中丞脸色微变,看了陈砚秋一眼,冷哼一声:“今日暂且到此!你好好想想吧!带走,押入台狱!”
陈砚秋被两名如狼似虎的狱吏架起,带离了讯问室,穿过几条阴森的廊道,最终被推入了一间狭小的牢房。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落锁,隔绝了内外。
牢房内只有一堆潮湿的稻草,和一个散发着恶臭的便桶。唯一的光线,来自墙壁高处那个巴掌大、装着铁条的小窗。
陈砚秋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坐下。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身陷囹圄,感受着这冰冷的囚笼和弥漫的绝望气息,依旧让他心头沉重。
对方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发动,时机拿捏得极其精准。正值黄河凌汛危急,边境军情泄露,朝廷注意力被牵制的关键时刻。扳倒他,既能剪除赵明烛的羽翼,又能制造混乱,可谓一石二鸟。
那吏员对王中丞的耳语,内容是什么?是外面又发生了什么变故?还是……赵明烛那边开始了反击?
他无从得知。
他只能在这阴暗的囚室中,耐心等待。等待转机的出现,或者,等待下一次更凶险的讯问。
他抬起头,透过那小小的铁窗,望向外面那一方被铁条分割的、灰蒙蒙的天空。
风雪虽暂歇,但真正的寒冬,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