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射向天空。
一直在侧后方冷眼旁观战局的萨尔玛提亚骑兵指挥官,嘴角咧开一个残忍而贪婪的笑容。
“哈哈哈哈……顺风的时候到了。草原的雄鹰们,亮出你们的爪子!目标,色雷斯骑兵的侧翼和后背。让他们尝尝回旋的滋味!”
“呼嗬——”
两千名萨尔玛提亚弓骑兵爆发出野性的嚎叫,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启动。
他们精湛的骑术展现得淋漓尽致,在高速奔驰中,身体在马背上灵活地扭动,甚至能做出近乎躺平的规避动作。更可怕的是,他们手中的复合反曲弓已经拉开。
色雷斯骑兵正与罗马辅助骑兵杀得难解难分,虽然占据人数优势,但罗马人的顽强抵抗让他们无法迅速取胜,反而被死死拖住。他们完全没有料到,一支如此庞大、装备着恐怖弓箭的骑兵会从侧后方突然杀到。
萨尔玛提亚人如同致命的狼群,在高速接近的过程中,就开始了令人绝望的抛射。他们使用的是闻名遐迩的“帕提亚回马箭”战术的精髓——三百六十度环射。
骑兵们在冲锋中突然转向、回旋,在看似不可能的角度拉开强弓,将致命的箭矢泼洒出去。
他们的复合弓射程远超色雷斯骑兵的标枪,有效抛射射程可达惊人的一百五十罗马步,约一百四十米,当色雷斯人发现危险时,致命的箭雨已经如同乌云般笼罩了他们……
“噗噗噗,噗噗……”
密集的箭矢穿透皮甲、鳞甲,射入血肉之躯,贯穿马颈马腹。
色雷斯骑兵的侧翼和后方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战马受惊狂跳,将背上的骑士掀落。原本还算有序的骑兵混战瞬间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场。
萨尔玛提亚人如同冷酷的猎人,保持着距离,一波又一波的箭雨毫不停歇,精准而高效地收割着生命。他们狂笑着,用草原的俚语嘲弄着陷入绝境的色雷斯人。
“看啊!色雷斯的‘雄鹰’变成折翼的野鸡了!”
“他们的标枪够得着我们吗?哈哈,给他们挠痒痒都不配!”
“射!继续射!罗马的金币在向我们招手!”
色雷斯中央步兵战线崩溃,两翼骑兵遭受毁灭性打击,色雷斯大军彻底陷入了混乱和绝望的深渊。
国王科提斯六世和达蒙声嘶力竭的呼喊也无法阻止士兵们求生的本能。恐惧如同燎原之火,瞬间点燃了整个大军。
“败了!败了!快跑啊!”
“魔鬼!罗马人的武器是魔鬼!”
“萨尔玛提亚人杀过来了!快逃命啊!”
色雷斯士兵们丢盔弃甲,如同无头苍蝇般向后溃逃,互相推挤践踏。科提斯六世特意设置了督战队,可是督战队根本拦不住溃兵也被汹涌的败兵冲散,砍杀几个逃兵根本无济于事。
纳伊索斯城那高大的城墙,此刻不再是庇护所,反而成了溃兵眼中唯一的生路,人群疯狂地涌向城门。
就在这时,一个对色雷斯人来说雪上加霜的变故发生了!
守卫纳伊索斯城南门的,是色雷斯部族中相对弱小、且对科提斯六世统治素有不满的培西人。
他们的首领之一正是宫相萨拉托斯。此时的萨拉托斯正一直冷眼旁观着战局。
当他看到罗马军团以碾压之势击溃了色雷斯主力,萨尔玛提亚人正在肆意屠杀溃兵时,他知道,色雷斯独立最后的希望已经破灭。继续顽抗,只会给培西人带来灭顶之灾。
“打开大门!”萨拉托斯对身边的亲信低声而果断地命令道,“迎接罗马人!这是我们培西人唯一的活路,否则我们都得当奴隶!”
沉重的南门在令人心悸的绞盘声中,缓缓向内开启。
这一举动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粉碎了色雷斯人最后一丝抵抗意志,也彻底封死了科提斯六世和达蒙退守城池的可能。
“南门开了!培西人叛变了!”溃兵中爆发出更加绝望的哭喊,人流更加疯狂地涌向敞开的北门,也涌向其他方向的山野。
科提斯六世看着眼前这末日般的景象,心如死灰。他的王国,他的军队,他的荣耀,在短短不到半日的时间里,就被那个年轻的罗马指挥官和他的“魔刃”彻底粉碎。绝望和一种末路王者的尊严在他胸中燃烧。
“想不到,怎么都想不到,萨拉托斯居然……达蒙,达蒙!跟我来!去卫城神庙!奥德里西亚的国王,即使死,也要死在诸神面前!”
色雷斯国王科提斯六世对着同样面无人色的达蒙吼道,声音沙哑却带着最后的决绝。他身边只剩下不到百名最忠诚的王室卫队。
达蒙看着如潮水般溃败的族人,又看了看身边绝望但依旧握着金矛的表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萨拉托斯不知何时靠近了他,这吓了达蒙一跳。科提斯六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