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点点头,互相搀扶着站起身。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身上,却驱散不了心里的寒意——玄清的强化剂和改装卫队,比他们想象的更恐怖。但只要还在一起,彼此掩护,就总有活下去的希望,总有一天能找到打破这场黑暗的办法。
晨雾被朝阳啃出锯齿状的缺口时,橡树林里满是粗重的喘息。众人瘫在枯枝堆上,污水浸透的衣裤紧贴着皮肉,混着汗水蒸腾出酸腐的气息,像把整个排水渠的馊味都裹在了身上。巨鹿垂着脖颈,粉色舌头反复舔舐后腿的伤口,蜂蜜与血水交融的甜腥气漫开来,引得几只苍蝇在它蹄边打转。乐乐蜷在陆诗涵脚边,毛茸茸的尾巴有气无力地扫着地面,胸口起伏得像台破旧的风箱——刚才在排水渠里奔逃时,它为了护着娄子豪,后爪被黑袍人的长矛划了道浅口,此刻毛皮下还隐着血迹。
贺国安将大刀插进泥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刀身震颤着带起几片枯叶。“西郊工厂这局,我们输得明明白白。”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目光扫过众人疲惫的脸,“玄清亲自坐镇,还有那些刀枪难入的强化卫队,别说毁药剂罐,我们能活着爬出来,全靠汉唐提前拆了监听器,再加上几分运气。”他顿了顿,伸手抹掉额角的污泥,“现在最稳妥的路,是回基地。薛静他们还在等着我们报平安,裴教授和常茂的情况也得确认——常茂走得太急,裴教授说他有研究价值,到底是真话,还是怕我们迁怒才找的借口,回基地才能弄清楚。”
提到常茂,树林里的喘息声突然淡了下去。张羽摸出怀里干巴巴的肉干,肉干边缘沾着些褐色的污渍,是昨晚烤兔的油。他捏着饼干晃了晃,却没胃口塞进嘴里,喉结滚了滚:“常茂这小子……真是死得冤。他还那么年轻人,还有很多话我们都还没来得及说,他就这样没了。”他说着,抬手擦了擦眼角,却不小心把污泥抹到了脸上,活像只花脸猫。
陆诗涵忍不住嗤笑一声,从背包里掏出块干净的布丢过去:“擦擦吧,再哭丧着脸,一会儿僵尸还以为你是同类呢。”她嘴上打趣,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箭囊里的箭,箭杆上还留着上次对抗黑袍人时的划痕,那是常茂帮她打磨修复的。
“裴教授的话,确实得打个问号。”于娟拧开水壶,倒出少量清水在掌心,蹲下身给巨鹿清洗伤口。清凉的水触到伤口时,巨鹿轻轻抖了抖,却依旧温顺地低着头。“上次在实验室,他为了自保,连研究数据都敢藏着掖着,这次说常茂有价值,说不定是怕我们怪他出卖大家,才故意找的由头。”
娄子豪靠在树干上,手指反复摩挲着改装弩的扳机,金属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让他稍微冷静了些。“我被关押时,见过裴教授和玄清的人接触。”他忽然开口,声音还有些发虚,“那天玄清的人送来了一批紫僵骨头,裴教授站在实验室门口,跟黑袍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虽然离得远听不清内容,但他手里攥着个黑色的盒子,看起来很紧张。”
柳乘风用布擦拭长刀上的锈迹,刃口的豁口在阳光下格外扎眼,那是昨天砍强化黑袍人时崩的。“不管裴教授打的什么主意,回基地都是眼下唯一的路。”他把布丢在一旁,长刀归鞘的瞬间发出清脆的“咔嗒”声,“玄清的强化剂还有两个小时提炼完成,我们再耗下去,等她的人封锁了方圆十公里,想走都走不了。到时候别说回基地,恐怕连树林都出不去。”
众人纷纷点头,张羽却突然拍了下大腿,板斧“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惊飞了枝头的几只麻雀。“等等!我想到个事儿!”他眼睛亮得像燃着的火把,“玄清在西郊工厂盯着提炼,那拜尸教总部岂不是没人守?敖梦婷当初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被玄清的人抓了,现在十有八九……”他的声音顿了顿,喉结又滚了滚,“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得替她报仇!”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平时遇到危险,张羽总是第一个躲在后面,此刻却攥着板斧,指节都泛了白,连耳朵尖都红了。
“哟,张叔今天怎么这么勇敢?”陆诗涵挑了挑眉,把搭在弓上的箭收回来,“报仇?怎么报?玄清虽然不在总部,但那里毕竟是拜尸教的老巢,守兵肯定少不了。我们就这点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烧了它!我有办法!”张羽猛地站起身,板斧被他扛在肩上,差点撞到身后的树枝。“我们一路上经过这么多废弃城市,里面有不少末世前留下的天然气管道,而且都还在加油站。只要找到这些地方,一把火就能把整座城烧了!到时候拜尸教的老巢没了,玄清就算提炼出强化剂,也没地方落脚!”
贺国安皱起眉头,手指在刀柄上轻轻敲击,脑子里飞速盘算着。“那可是一整座城市,我们只有七个人,还有巨鹿和乐乐,怎么可能同时点燃那么多地方?”他看向张羽,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万一被守兵发现,我们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