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让城头上的守军们看得热血沸腾,又心如刀割,无数双眼睛赤红如血,拳头攥得骨节发白,恨不得立刻冲下城去与倭寇拼个你死我活。
城下,山本狂介被那口“唾沫”彻底激怒了,尤其是感受到俘虏们突然高涨的士气,让他觉得权威受到了挑衅。
他脸上残忍的笑容更盛,眼中杀机暴涨,高高举起了太刀:“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计时开始!十、九、八……”
每数一声,都像一柄重锤,狠狠敲在曾二小和所有守军的心上,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息都无比煎熬。
城墙上的空气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七、六、五……”山本狂介的声音如同催命符。
曾二小的目光再次扫过城下,他看到了那位带头怒吼的青壮眼中鼓励赴死的眼神,看到了老人紧紧护住孙儿的背影,也看到了山本狂介那志在必得的狞笑。
一个极其冒险、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瞬间成形——赌一把!赌倭寇的骄狂,赌这电光火石的机会!
“四……三……”山本狂介的刀锋已经扬起,对准老翁的脖颈,肌肉绷紧,眼看就要挥下!
“住手!”
曾二小冰冷的声音从城头传来,那声音里带着一种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疲惫和沙哑,却又蕴含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开城!”
什么?!
一语惊起千层浪!
不仅山本狂介和他身边的倭寇将领们愣住了,连城下的俘虏们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刚刚还在高呼报仇的青壮,也愕然地看向了城头。
山本狂介脸上的错愕只持续了一瞬,随即被巨大的狂喜所取代!果然!这些迂腐的周人,终究是过不了“仁义”这一关!妇人之仁!
他强压住几乎要溢出的兴奋,故作威严地冷哼道:“哼!算你们识相!立刻打开城门,放下所有武器,跪地投降!”
“将军!不可!万万不可啊!”城头守军一片哗然。
杜亚生更是惊骇欲绝地抓住曾二小的手臂,“将军!你疯了!这会害死全城的人!”
曾二小却猛地甩开他的手,用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用尽了生命最后气力的嘶哑声音,对着左右咆哮道:“执行命令!开…城门!一切后果,由本将一人承担!”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杜亚生看不懂的复杂光芒,有痛苦,有决绝,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
“曾将军,文官有奏事之权,本官将如实奏报陛下!陛下看重百姓,等着承受陛下怒火吧!哼……”杜亚生重重哼了一声!
“开城门……”
“嘎吱吱——”
沉重无比的临海城东门,在无数道或绝望、或震惊、或狂喜、或不解的目光注视下,伴随着刺耳而沉闷的铰链转动声,缓缓地、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缝隙。
城门每开启一分,山本狂介和他身后倭寇们脸上的狞笑就浓郁一分。
赢了!如此简单!看来这曾二小也不过如此!
押解俘虏的倭寇们也明显放松了警惕,甚至有人开始嬉笑着,准备等城门大开后一拥而上,抢掠这座富庶的城池。
缝隙越来越大,终于足以容纳数人并行。
然而,城门之后出现的,并非他们想象中弃械投降、束手就擒的守军。
门后,是排列得如同铜墙铁壁般的重甲步兵!
他们全身披挂,手持近乎一人高的巨大盾牌,盾牌连接在一起,形成一堵冰冷、沉默、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钢铁壁垒!
山本狂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中警铃大作!
还未等他发出指令,只听得盾阵后方传来一声炸雷般的暴喝:
“掷!”
刹那间,无数灰白色的、约莫拳头大小的圆球,从盾牌后方被奋力抛出,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精准地砸向那些正因为放松警惕而聚集在一起的、押解俘虏的倭寇人群!
“噗噗噗噗——!”
圆球凌空碎裂,并没有产生剧烈的爆炸,但内部填充的大量生石灰粉,却如同白色的死亡之雾,瞬间弥漫开来,将城门前的大片区域笼罩!
“啊!我的眼睛!!”
“是石灰!咳咳咳……八嘎!”
“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石灰粉遇湿即热,灼烧着眼睛和呼吸道。
被石灰粉笼罩的倭寇顿时发出了凄厉至极的惨嚎,他们再也顾不上去管押解的俘虏,纷纷扔下武器,捂着脸庞在地上疯狂打滚,瞬间失去了所有战斗力。
场面陷入极度的混乱。
“盾阵前压!救人!快!”曾二小冰冷的命令此时变得清晰而果断,充满了杀伐之气。
“轰!轰!轰!”厚重的盾牌阵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如同一个整体,迅速而有力地切入混乱的倭寇队伍中。
训练有素的士兵们从盾牌间隙伸出手,或用刀割断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