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里之外,帝国西陲的潼关,正笼罩在沉沉夜色中。
这座雄关依山而建,两侧是刀削斧凿般的悬崖峭壁,中间只容一条官道通过,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
关墙上的火把连成一条火龙,将城墙照得通红,飞虎卫所的士兵手持长枪,警惕地盯着关外的黑暗。
江通披着厚重的铠甲,站在关墙最高处的了望台上,目光如炬地扫视着远方的崇山峻岭。
他年近四十,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那是常年征战留下的勋章。
作为山地军飞虎卫所指挥使,他镇守潼关五年,从未让任何敌人越过关墙一步。
“将军,最近三天,关外山林里的鸟雀飞得特别异常,白天几乎看不到踪影,晚上总能听到奇怪的动静,像是有大队人马在山林里移动。”副将凑上前,压低声音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安。
江通眉头微皱,伸手按住腰间的佩刀:“陛下的主力都在江南跟伪秦决战,后方绝不能出任何差错。传令下去,加强戒备,把斥候再放远三十里,尤其是通往蜀中、交趾的那些隐秘小道,派最精锐的弟兄盯着,一有动静立刻回报!”
“是!”李虎转身就要去传令,却被江通叫住。
“等等,”江通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锐利,“让弟兄们多准备些火油和滚木礌石,再把库存的火炮都推到关墙上,夜里视线不好,得用火力压制。”
李虎心里一凛,连忙点头:“属下明白!”
夜色渐深,子时刚过,整个潼关都陷入了沉睡,只有关墙上的士兵还在坚守岗位。
就在这时,一阵苍凉而急促的牛角号声,突然从关外多个方向同时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
“呜——呜呜——!”
号声未落,潮水般的喊杀声就涌了过来,各种腔调混杂在一起,有的粗哑,有的尖利,听得人头皮发麻。
“敌袭——!!!”关墙上的哨兵发出凄厉的警报,手中的火把猛地挥舞起来。
下一刻,无数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山林中窜出,密密麻麻地涌向关墙。
他们穿着杂色的皮甲,有的甚至赤裸上身,脸上涂抹着红黑相间的油彩,手里拿着弯刀、毒箭和吹箭筒,身形矫健得像猿猴,沿着陡峭的悬崖峭壁,疯狂地向上攀爬。
“是山地铁鹞子!还有交趾的象兵!”有老兵看清了来敌,惊呼出声。
只见人群后方,十几头披着重甲的战象正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推进,象背上的蛮族士兵手持长矛,居高临下地朝关墙上射箭。
更可怕的是,队伍里还有一群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他们手里拿着骨笛,嘴里念念有词,吹奏出诡异的旋律。
“是夜滇的巫毒战士!”江通脸色一变,猛地拔出佩刀,声如洪钟:“放箭!滚木礌石准备!火油往下倒!火炮瞄准象兵,给老子轰!”
飞虎卫所的士兵都是百战精锐,虽然事发突然,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箭矢排枪如同暴雨般射向攀爬的蛮族战士,无数人惨叫着从悬崖上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滚木礌石带着轰隆隆的巨响砸下去,瞬间就砸扁了一片敌人。
点燃的火油顺着城墙倾泻而下,将关墙下变成一片火海,火舌舔舐着蛮族战士的身体,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糊味。
可蛮族的攻势实在太猛了,他们就像不怕死的疯子,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立刻补上,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上冲。
有的山地铁鹞子甚至用钩子勾住城墙缝隙,单手攀爬,就算中了箭,也只是闷哼一声,继续向上爬。
更诡异的是那些巫毒战士,他们吹奏的骨笛声越来越急促,关墙上有几名士兵突然眼神涣散,手里的长枪掉在地上,竟然转身朝着自己人砍去!
“不好!是巫毒!”江通怒吼一声,挥刀砍倒一名被控制的士兵,“所有人都把耳塞戴上!别听那鬼声音!火铳手准备,瞄准那些黑袍子,给老子毙了他们!”
火铳的轰鸣声响起,几名巫毒战士应声倒地,骨笛声顿时乱了节奏。
可更多的蛮族战士已经爬上了关墙,与飞虎卫的士兵展开了近身肉搏。
刀光剑影中,鲜血溅满了城墙,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整座潼关都变成了一座惨烈的绞肉场。
烽火台上,示警的狼烟滚滚升起,直冲云霄,在漆黑的夜空中格外醒目。
江通看着越来越多的蛮族战士涌入关墙,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佩刀,眼神里满是决绝:“弟兄们!潼关是帝国的西大门,绝不能丢!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要把这些蛮夷赶出去!”
“杀!!!”飞虎卫的士兵们齐声怒吼,举起手中的兵器,朝着敌人发起了悍不畏死的反冲锋……
黎明时分,帝国东部沿海的渔阳村,原本应该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渔民们扛着渔网,推着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