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坎蒂丝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依旧是带着那温柔的笑容,以及不容拒绝的质问。
“你也不例外哦,迪希雅小姐,答复呢?”
面对这样的坎蒂丝,迪希雅也只能低头,“明白啦明白啦,坎蒂丝。”
坎蒂丝满意的一笑,“呵呵,不错不错,那由谁先开始聊聊呢?”坎蒂丝的目光一一扫过几人。
迪希雅道:“我也算是个调停人,只不过……呃,激进了点,还是让教令院的两个先说吧。”
闻言,赛诺沉默了片刻,然后干脆利落地说,“我没有必须隐瞒的事,说出来也没什么。”
“艾尔海森说,教令院的风纪官们都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可那并不是因为我在执行什么见不得人的任务。”
“……是我选择了自我放逐。”
“自我放逐?”派蒙不明白。
赛诺道:“一段时间之前,我查到教令院记录研究工程企划与执行的档案中留有空白。那些数据,明显与现实进度对不上。”
“作为大风纪官,我有责任也有权力提出核对。可没想到,对那部分内容负责的……竟是大贤者阿扎尔本人。”
“提交核对申请之前,我私下进行了许多调查。但不论是线索还是可作为物证的一切东西,都精妙地避过了我的视线。”
“我逐渐意识到……他们从一开始就在提防我。”
“不出所料,申请提交后,大贤者驳回了我的核对请求。甚至还对我说——大风纪官的权力本就由贤者赋予,你无权审判我们。”
随后,赛诺表示,这件事让他意识到,在大贤者眼中,风纪官只是工具,风纪官的誓言、原则,对于贤者们而言毫无意义。
“所以你流放了自己?”空问。
赛诺点点头,“赶在贤者们针对我采取措施之前借此为由逃离教令院,是我认为最明智的做法。这样一来,我也可以脱离他们的视野。”
“……我绝不会放弃调查这件事。不需要他人赋予我权力,我会以自己的名义去审判。”
听到这话,天幕下的众人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甚至有些不明白,赛诺愤怒的点在哪里。
毕竟对于底层而言,受清汤大老爷们的管辖是早已习惯的事。
对于那些文武百官而言,他们本就是由皇帝任命,虽说彼此之间的权势权柄,会因为帝王本人的性格、能力等来回拉扯。
但至少明面上,身为臣子也只能遵循帝王的意志。
即便是那些坚持国库和皇帝的私库不能混为一谈的户部官员,也不会对此事有太大的反对。
唯有极少数人,比如头铁如包拯,为了公理与道义,甚至敢弄死驸马的人。
最能体会到赛诺这番话的含义。
不错,他们的权力来自皇帝,但帝王之上,上有祖宗家法,上有天理国法。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对于绝大多数而言这就是一句屁话。
甚至包拯本人也未必没有为此退步过。
但在绝对的公理与道义前面,哪怕是再圆滑的人,也会有油盐不进地时候。
不过,许多人虽然不懂,但他们知道一件事。
天幕反对的,必定是不好的,天幕歌颂的,必定是正确的。
既然天幕表现出了这种倾向,就说明这些约定俗成地现实是不对的。
既然如此,是否应该反抗,应该推翻呢?
因为这个缘故,无数时空,对于所谓法治,开始有了更进一步的探究。
一些行事放纵的帝王,在这种趋势下,也不得不稍微收敛几分。
毕竟,比起被像包拯这种头铁,但还恪守君臣之道的人劝解几句,骂上几句而言。
赛诺这种你不给我权力,我就自己去拿权力的人,更加可怕。
大宋本就不太平,各地的造反势力此起彼伏的。
这要是再有一批包拯这样的人加入其中,只怕真要成为新的黄巾之乱、黄巢之乱了。
而那些新时代的青年,则纷纷眼前一亮,越发坚定了自己的道路。
没错,权力是自己争取来的,无需他人赋予。
既然清政府无能,就推翻清政府。
国民政府反动,就推翻国民政府。
人民群众的权力,应当由人民群众自己掌握。
听到这话,派蒙认为赛诺也是自己人,同样是贤者们的对手。
不过空还有些警惕,并没有完全信任,又问起他和艾尔海森的冲突。
赛诺闻言看向艾尔海森,“因为,我在教令院调查期间,曾撞见艾尔海森与贤者面谈。”
“贤者当时说过,要你去调查一位金发旅行者……对吧,艾尔海森?”赛诺质问道。
这句话直接震惊了派蒙,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艾尔海森,完全没想到还有这回事。